略略蹙眉,她撒了一个小谎,“哦,我在季晓兰住的酒店里聊天儿。”
最终,她还是变成了一堆骨灰。
霓虹闪烁之下,宝柒仔细辨别着他的面色。
宝柒愣了又愣。
“不对!是鸟巢!”宝柒笑着反驳他。
宝柒现在就坐在她酒店的房间里。
“在。”
“我到想啊!可惜没有——”方惟九有些好笑。
她可以与冷家无关,但,能与冷枭无关么?
“放心吧,二叔,我没什么事儿!就这样,先挂了!”
偏过头去,她不时睨着季晓兰同学面前大大化妆包里的各种瓶瓶罐罐,一时间头皮发麻,头晕脑胀。要说宝柒这个人儿吧,平素里除了基本的肌肤保养,几乎就没有化过妆。为数不多的几次化妆,都是为了做宝镶玉女士的宴会陪衬不得不为之。
别说,他还真没有查到这个。
憋在心里好些年的话,今天终于有机会大声的吼了出来,她的胸间就回荡着一种情绪——爽!
“哦?查我?”
“嗯?”宝柒拧着眉头看她,脑子和她的话题没有接轨。
他说那时候京都的天儿还很蓝,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是雾霾。他说那时候没有污染,雨过天晴之后,还能见到美丽的彩虹。耳朵里常常能听到小贩儿串着胡同高亢的叫卖声。那时候的京都街面儿上,没有什么汽车,那时候的他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脖子上是挂着家用钥匙的。那时候的他,第一次戴着红领巾在五星红旗下宣誓时,也是有荣誉感的……
睨了宝镶玉一眼,他冷着脸走了阳台边儿上接了起来。
“怎么解释?”
感觉不太好!
出来得绝决,可是那老头儿倒地时的‘咚’声,还是让她心里不无担忧。
喃喃的说着,生病的冷老爷子,眼皮儿颤动着有些润。
轻‘嗯’一下,他的语气一贯既往的低沉。
说起一个共同的过世旧友,两个姑娘皆是叹气。
冷枭的声音有些沉重,她在电话里依稀还能听得见里面隐隐传来宝妈和其它勤务人员惊慌失措声,还有直喊备车的声音。心肝儿抽搐一下,她有点儿圣母玛利亚的叹气。
“没事,早点儿回家。”冷枭的声音沉了沉,不过他并没有多问。
“二叔,现在你啥都不用对我说,先把你爹的病瞧了再说吧。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罪名可就大发了,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揉着额头,男人默默放好了手机。
时间,过得很慢……
她觉得,自己现在再次成为丧家犬般奔离冷宅的节奏就最摇摆。
扯着嘴玩笑着,宝柒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抬起腕表看时间,“行了,我走了,你是要继续在这儿追忆童年,还是改天再来回顾?”
末了,摊了一下手,无比苦逼的说:“说起来,吴婷和她妈两母女吧,都是一样一样的可怜人。她没有见过爸爸的面儿,也不知道她自己的爸爸究竟是谁,你说多膈应啊?……谁会知道,结果的结果,她生的小雨点儿也跟她一样的命运……小七,你说这命运吧,真扯淡!现在,希望那个小丫头好好的吧,千万不要再重复老路了。”
等待着——
气氛,有些沉重。
“你就以水代酒吧!”
“行吧,九爷送你回你们的爱巢——”
当时在m国,宝柒跟她真是同病相怜,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
人还没有走出大院,冷枭的电话跟着就过来了。
这会儿心里,五味陈杂。
脑子里,思索着。
坐在她的对面儿,宝柒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如是想着。
病床上,冷老爷子一双眼睛紧闭着,一动也不动,看上去憔悴又苍老。
一件又一件,突然听到那么多关于他的童年,件件都是与京都城有关的,宝柒才又突然想到冷枭说过的话来。他说方惟九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二叔肯定早就调查过了,他肯定有证据表明方惟九不是上野寻才会那么说。
瞥他一眼儿,宝柒打开包拿出来电话。
“不喝不喝,你俩喝,我酒精过敏!”
微微一眯眼儿,方惟九端过她面前的酒杯来,一饮而尽,重新替她拿一个杯子倒上白开水。
“多谢了啊!今儿这单九爷请了,美人儿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什么?嗯?”
可是,他们没有给过她机会。
精致的五官蹙成了一团儿,他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就改为了纵向包围。扭过头来,他的目光望着了一直在对他发花痴的季晓兰同学,“嗨,这位美人儿,欢迎九爷和你们共进晚餐么?”
电话是宝柒打来的。
瞧了瞧这个京都小学,宝柒喉咙噎住了。
可是,他如果要骗她,似乎也挺容易。
吸了吸鼻子,宝柒默了。
于是,等吴婷生下了小雨点儿过世之后,她想到自己不能再有生育,就和不准备结婚的褚飞合计了一下,共同收养了那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