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为了不让她袭击首长,自然而然的开了枪。
逃亡时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一下子竟然放松了。
身体的疼痛被心里的疼痛给麻醉了,低垂下眼睛,她木讷的看着自己膝盖上的枪眼儿里潺潺流出来的鲜血,一时间仿佛是愣在了那儿,嘴唇咬得像是喝了一碗血。
心里知道了,然而,濒临绝境的破碎感,让她的心脏上如有千万根针在扎着,心脏渗水般的错感慢慢涌上了喉头,几乎要将她淹灭。
“喂,游女侠,醒了就甭装睡了……!”
再然后,又觉得王忠家那个媳妇儿有些邪乎,就将这情况说了。
带上来,带什么人上来?
天儿,终于大亮了。
“二表哥——二表哥——”游念汐整个人虾子般蜷缩在地上,气若游丝的还在声声呐喊,“二表哥,真的不是你吗?……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的……”
血,滚入沙子。
冷枭盯着他,还是不说话。
“信了么?”
“游女侠,你家相好儿的来了!”
即便是输,她也不能让她好过。
她还记得自己壮着胆子靠近了他,并且从他身上闻到了一种特别清冽的味道,不是那些少年们常喷的任何香水味儿,却好闻得让她在晚上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
两个人像交颈的鸳鸯般在那儿挖耳朵,竟然挖出感情来了,紧密的身体交缠了一会儿,终于慢腾腾的掏完了左耳。再开始掏右耳时,宝柒又开始呲呲的叫唤起来……而男人手中的棉签更像是带着电流一般,掏得她可怜的耳朵啊,不知不觉又是红了一个通透。
宝柒舒坦极了,她正将脑袋侧躺在冷枭的大腿上,耳朵尖尖都被他捏得红通通的,一张脸蛋儿上也是酡红色的,似睡非睡的半眯着眼睛,一副迷人不偿命的天然媚劲儿。
一下,又一下,她想忍!“啊——”
她的抗拒,却又更逼得男人更加狠狠的蹂躏她的可怜的小耳朵。
一走进来,先亮了警官证。
四周,一刹那变得安静了,安静得她只能听见自己血液在疼痛的流动。
树林里的沙子踩在脚下,沙沙作响。就在游念汐心里的忐忑,激动,不安,惶惑逐渐更替的时候,血狼磁性又悠扬的声音如同一道恶魔的诅咒,直直灌入了她的耳朵里。
“是她吗?”
“重新来一次,敢小看爷的本事!”血狼说得极其认真,认真得真像一个对缝合学术有着孜孜不倦追求的医者,正怀着一颗怜悯世人的心肠在为一个病患者服务。
可是,接下来在血狼有意指示士兵的灯光照耀下,他的脸清晰了,游念汐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男人并不是冷枭。他的脸,不仅没有冷枭的气质和风华,甚至要命的连五官的相似度都极低。
然而现在,她四肢全都动弹不得,只能生生受着这种折磨。
“啊!”立马从他怀里挣扎着抬头,宝柒瞠目结舌的看着目光冷冽的男人,哀嚎一声儿:“不是吧?算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好歹我也算抓到她了吧?”
“小色胚!”
等她长大了,等她再次回国,他甚至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连一个普通的故人都不如。
她的真的好希望,下一秒就死掉!
身上的热度在持续上升,她觉得再听下去,自己绝对要疯狂了!
可是,她不是。
宝柒翻着白眼儿。
长长抽气着,她额头冷汗直冒,后背再已湿透。
三个字,依旧是冷枭式的风格。
不过,他口技了得,声音在刻意的模仿之下,却像了冷枭一个十足十。
小时候她常跟着父亲出入冷宅玩儿,那时候,小小的她就开始仰慕冷枭了。
邪恶的血狼,伤口上洒盐的事儿干得得心应手。
明亮得,能看到游念汐苍白的脸,还有地上辩不出颜色的液体——血!
她每次都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直视他,小心翼翼的唤他。
他冷冽的态度,砸在她的心软上。
一挥手,几个字冷沉得仿若千年寒冰。
一动不动,一动就疼。
可,她现在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仰着一颗受伤的脑袋,看着居高临下打量她的男人,这个外型矜贵优雅,思想却邪得恶魔的男人,嘴唇不住的抖动着。一时间悔恨涌上心来,竟然忘了自己干过的所有无耻行径,生生批判起别人来。
“死啊?”血狼的笑容忽然凝住了,带着一抹审视的眼神儿望着自己的杰作,左看右看,站在她的面前,收敛起了嬉笑,取而代之是冷漠,“你要死了,不是代表爷的技术不过关?”
没有办法,她爱他。
如果二表哥能和我在一起玩,我宁愿折寿十年。
冷枭从来不搭理她,一次都没有。
“咳!”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想要抬起双手,一挣扎,却发现被人大字型摆开来绑在一张床上。不是普通的床,严格来说,它更像是医院推病人时的活动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