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宝柒旁边的位置,方惟九俊气的脸色闪烁在旖旎的灯光之下。
“小妞儿,九爷这是在替你担忧呢!”
男人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的脸,眸底深处的情绪,全是她无法窥视的东西。他离她很近,近得她能瞧到他的睫毛,近得她呼吸骤紧,心里如有小鹿在胡乱撞动。
阳光也不烈啊,难不成她还被晒晕喽?
“别急啊,录入进去就礼成了!”
他的表情,已经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想法。
可是,通通都不能,梦魇,一定是梦魇……
可是,它终究还是来了。
手指揪着他的手臂,不一会儿,她再次进入了梦乡。
休息室就在首长办公室的旁边,现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宝柒低着头走了进去,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望着雪白的墙壁发呆,脸上是淡淡的容颜,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冷冷哼了哼,冷枭的样子极为孤傲,“侄女?医生?情人?炮|友?还是爱人?”
没错!
宿醉醒来的宝柒脑袋有些刺痛,昨晚上的记忆迷糊不清。
一杯接一杯的倒着,本就酒品不好的她却没有半点儿节制的喝着。因为,她如果清醒,完全没法儿压抑下去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恐慌。当她再一次拿起酒杯时,年小井终于按捺不住了,压下了她的手。
明天,就要失去他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去。
手机的震动感提醒她,她盼望了整个下午的回复终于来了。
一张照片儿,定了型!
不一会儿,梦境突然转换了!
一阵风吹来……
“小老婆,九爷真想不通,冷首长怎么可能对你放手呢?”
首长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虚掩的缝隙里很容易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正伫立在窗户边上。窗户大开着,对流的凉风吹过来,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身上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而,‘嘟嘟嘟’的手机铃声响过一遍又一遍,电话通了,那端的冷枭却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行啊!”
她没法儿让自己再回家去。
酒吧里的光线并不明亮,宝柒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不知道打来儿来的妖孽男人,她半晌没有动静儿。须臾之后,她的视线又从方惟九的脸上,转移到了小结巴的脸上,死死盯着她没有说话。
又一次,沉睡了过去。
“二叔,麻烦你给我开一份婚状证明吧?!”
动了动嘴唇,她自然地问:“他没吃午饭?”
隐约好像听到男人在唤她的名字,可是酒醉的她没有办法回应了。
城东区,婚姻登记处。
莫名其妙的心乱如麻。
“哟嗬,美女们都在这儿呢?”一个磁性优扬的男声适时的插入了进来,打断了宝柒醉声醉色之下的长篇大论。
吴主任目光微闪,嘴巴撇了撇,尴尬的手从键盘上拿了起来,将证件递还给了他们,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事,有些歉然的小声说:“镶玉,你可不能害我啊?小忙我可以随便帮你,但是这种事儿,我可不敢做啊!被查到我得丢饭碗!”
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每件都由着心的,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和希望了。只能咬紧牙关闯过去了,不断安慰着自己,她忽视掉心脏上正在裂开的破洞,慢腾腾的走下了下山坡,直接往行政大楼的方向走去。
抬头看了看阳光,又看了看时间,她的心情被风吹得有些寂寥……
“别胡说八道了,我扶你上去睡觉!”宝镶玉有些无奈,看着女儿嬉皮笑脸的样子,心尖像覆了尘土。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冷枭的短信里也没有多出点儿温度来,简短的字眼里永远不能透透他的情绪。
客厅里的挂名显示,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缓缓闭上眼睛,面前仿佛有一条长长的路……
下楼的时候他没有瞧到冷枭的身影,在宝镶玉怪异的目光关注之下,她随便吃了点儿早餐就去上班了。
方惟九又何尝不知道她现在焦躁的心里呢?眯着眼睛喝着小酒,他慵懒的半靠着椅背,一声不吭的听着三个女人聊天,时不时低低笑着附合一声,哪怕宝柒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乐此不疲。
“二叔……救我……二叔……救我……”
“咦,宝医生?你怎么在这里等啊?”
怦怔怦——
笑了笑,姜玲离开了!
“嗯。”一句没有情绪的轻嗯之后,男人视线锁定着她的眼睛,大手拉开了面前的抽屉,然后从里面抽出了那张已经开好的婚状证明,从光滑的桌面上推到她的面前。
看着她的背影,宝柒叹息着心里腹诽。摸骨诊病瞧着挺容易挺得瑟,又哪里有那么简单容易呢?世界上就真没有容易的事情。得到《金篆玉函》是她的运气和缘份,在看守所得到口诀更是机缘巧合。可是,要把那里面的东西参透学会,不仅要本身的医疗知识,还是要靠点悟性的……
挑了挑眉头,他似笑非笑地问:“三位美女,我可以坐在这儿么?”
看着突然涌出来的鲜血,她愤慨一把将压根儿没喝的可乐给甩进了垃圾桶,颓然的坐在光线浑浊的窗户边儿上,想象着他经常站在窗边儿抽烟的样子,觉得鼻子酸得要老命了,喉结里像活生生堵了一根鱼刺一般难受。
拭了拭满脸的泪痕,宝柒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描绘自己的恶梦。
这个,百分之百是正二八经的婚状证明。
“醉了!?”
“二叔!”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考虑,宝柒快速的奔了回去,在饮水机里替他借了水,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语速极快的声音里满是担心,“叫你不要抽那么多烟偏不听话,我看你啊,都快成大烟囱了!”
宝柒惊了惊,尴尬地抹了抹额头,垂下眼皮儿,一脸的不自在。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