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爆粗口了,方惟九扯着嘴角就乐了:“别靠了,你丫也没有工具。我给你说啊,你越是这样儿,在别人眼里,咱俩越是在打情骂俏,亲密无间。大不了人家就觉得小夫妻吵架……说来说去,吃亏的还是你!”
“报告老鸟,机要处传来可靠消息,曼陀罗组织首脑,于两天前,偷偷潜入了锦城……”
“小雨点儿,在想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厮就不要脸的在她头上安上了这个称呼。而且还说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小老婆。不过,这个‘媒’,不是媒婆的媒,而是媒体的媒。
卧室里黑沉沉的,床上的小雨点儿呼吸浅浅的,睡得正香。
像年小井这样儿工资每月就那么几千块钱,再加上写书赚那点儿外块,只能望房兴叹,赚的钱和房价比,九牛一毛都算不得。
第二反应,这男人傻了!
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冷酷。
几年后再见,过去那些讨厌像是消散了不少。
一切回国前的美梦,全特么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冷冽的面孔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灵魂?
宝柒有时候会望天,她宁愿没有长大,永远活在十八岁。
“是——”
“姨姥姥——”抛下了手里的行李箱,宝柒快步走到了她的床边儿,双膝半跪在床前,握住她干瘦得形同枯稿一般的手滨,死死咬着下唇,没有掉下泪来。
忙不迭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她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客厅,顷刻之后,收费好凌乱的衣服,火烧屁股一般回了卧室。
翌日清晨。
不过,要说她是个流氓,那么,这方惟九就是彻头彻尾的无赖。
“两个字——欠操!”轻弹了她一下,声音又冷又硬。
手指划拉着餐桌的腿儿,她从容的解释:“回去拿点儿东西,然后,我准备回一趟锦城。你知道的,姨姥姥养我一场不容易,她老人家病得那么厉害,我……”
“呵呵,二叔这选择题还真是出得够味儿,忒像你的范儿。不过么,我还真没有啥事儿怕查的。噗,你看看我这么个人儿吧,透明得都快像一张纸片儿了,哪儿有那么多事情可瞒你?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一晚上和多少男人睡觉,恶心恶心自己,就去查呗……”
宝柒姨姥姥的病情很严重,患的是腹膜后恶性肿瘤,大概是在今年五月下旬的时候检查出来的,一检查就被告知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丫的!
最终,只能无奈地勾起了唇角,轻佻地笑着,媚状万千。
快要六年没有见过表舅了,这个曾经和她相处了十二个年头的男人,四十多岁的脸上添了许多风霜,村儿里人年龄都显老,他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多岁。
不过,阴戾的面色未褪,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她的话。
“傻伢仔!姥姥这是癌,好不了啦。呵呵,不要难过,人早晚是要死的。”安慰的拍着她的小手,老人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红晕,精神头儿似乎还很是不错,“不过啊,没有看见你找个好姑爷,心里有点儿没着没落的……”
眉目骤然一冷,枭爷像是没工夫听他的理由了,冷厉的脸上更添一抹戾气。
没有心情跟他瞎扯淡,宝柒这会儿满肚子都是愠怒和烦躁,排着的长队又往前走了两步,她跟进了一下。大热天儿的,心情本来就火爆,自然越发看他不顺眼儿了。
五年前在国内,无数次和他巧遇。甚至在m国的五年,同样也总是跟他在各种场合不期望地巧遇上。他或者调戏两句,偶尔也会吃豆腐似的搭搭肩膀,摸摸手肘,任凭她怎么骂他就不生气,死皮赖脸的下次继续跟她巧遇。
脑袋俯在床褥子上,宝柒心里在流泪。
了解她,正如了解曾经的自己。
一笔一笔,从无错漏,也没亏了她守财奴的名号。
此爷的心思,谁能猜得明白?!
轻轻地松开了手,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抓狂地捋了捋自个儿满头的长发,没有尖叫,没有嘶吼,更没有发疯,而是乖乖的坐上了赶回冷宅的车,然后在途中给褚飞打了一通电话交待了一下这个情况。
越看她这样儿,方惟九越是欢乐,“得了吧,傻丫的!你还真以为你长得如花似玉,艳盖西施啊?!老实告诉你,九爷来这儿是公司资助了一个灾后重建的大项目,过来瞅瞅工程的进度……切,跟你啊,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自作多情!”
不过,他的声音更邪,一边收拾整理自己的衣裤,一边儿漠然地讽刺。
不过么……
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问过,今儿偏偏要逼问自己的事儿,还‘举着枪’像审犯人似的那么野蛮。
该死的!这次是宝柒情不自禁的第三反应。
心下郁卒。
“不行不行,那怎么成。再说,也不方便啊!”年小井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那成吧,你直接打给褚飞,让他帮忙张罗张罗!”
心跳狂乱了,浅浅啜上一口气,好不容易她才强压下来从胸口升腾而起的怒气。眉儿挑得更开了,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被冷冽和寒霜笼罩的男人。
这个女人想要玩什么心思,又怎么能逃得过他的法眼?他自然不会相信她没有听清楚自己刚才问的是什么了。因此,他压根儿不理搭她的反问,身体凌驾于她之上,将她的睡裙往上拽了拽,大手附上一团儿丰腴软颤,唇和舌搜索着她的敏感目标——那粒耳珠儿。
手指攥了攥,宝柒这会儿只想先摆脱兵临城下的威胁,等暂时逃过这一劫再寻思其它办法。
然而,一切的想象都不如实际见到那一刻,那么的让人崩溃。
微微一眯眼儿,冷枭心里微抽,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轻轻问:“想妈咪了?”
换言之,此时此刻,冲锋号已经吹响了,就等着深入敌境了——
面无表情的小丫头,没有抬头看他,缩了缩小小的身板儿,默默不语,像是压根儿没有发现过他的存在。
宝柒不由自主的打个激灵灵的寒战,浑身的汗毛倒竖起来。
“说吧,赶紧的,找我有啥事儿,不要吱吱唔唔的啊,忒不够姐妹儿了。”
“二叔,我一会儿要回趟家。”
老实说,现在这个男人,真不能按正常的逻辑去推敲他。
毛了,慎了,慌了,最终,她还是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