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刚才她特别注意看了看,姨姥姥虽然因病瘦得厉害,但是身上却被打理得很干净,并不像有些生病的老人被子女弃之不管不问。
“呦,好巧啊!”
宝柒有点儿抓狂了,正如打针心里,她真受不了这样的半威胁半勾搭了。
“过去的事不说了!”不轻不轻地打断了他的话,宝柒睨着他,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太多感情:“这里面也没有多少钱,你拿着吧,算是我尽点孝心。也算是你照顾姨姥姥的一点儿补偿。”
腹黑的老奸诈老狐狸,这几年来修炼出来的段位更高深莫测了,而他身下的摩丶擦更加‘生动逼人’了。
“头儿,因为这件事儿涉及到你和宝小姐的个人隐私事儿,所以我们不太方便使用二部特使处的人,在m国私人查起事儿来会比较麻烦,又必须得躲过老头子的耳目。所以……”
至今她已经毕业两年了,一个卫生间的钱都还没有能够凑得上,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就数自己那个京都市的户口了,可偏偏那玩意儿又变不成钱。
年小井的家乡在外地的s市,父亲在前些年就因病亡故了,当时治病欠了亲戚不少的债务。她家和范铁家的情况正好相反,范铁是母亡,只剩下一个做空军司令员的爸爸。而她是父亡,只剩下一个做乡村民办教师的妈妈。
宝柒心下发笑。好吧,在眼前这个霸道又冷酷的变态男人的面前,她至今还没有被吓得软了腿,没有心神俱灭,认真说起来,她觉得自个儿这些年来,小心肝还真是越来越强大了。
“什么选择题?!呵……有点儿意思,说来听听!”只要能磨叽时间,不让他兽|性大发,什么都是好的。
一边磨蹭着她化成了水儿的身体,男人一边目光灼灼地问:“想不想我?”
但是,应对自如,眉眼生花,巧舌如簧,正是现在的宝柒——
急躁之下,她实在忍不住爆了粗,好不容易修炼了五年的淑女形象毁于一旦。揪着他手腕的动作,像是恨不得咬死他。
靶心落入别人手里,枪已上膛瞄得准准的,射不射击都得看人的脸色。
离开了宝柒已经十天的小雨点儿并不认生,在育儿师的细心调理下,她的吃喝拉撒都井井有条,并没有半点儿失去母爱的可怜劲儿,日常生活和作息时间相当规律,精气神儿也颇好。
因为,当她带着小雨点儿起床下楼时,餐厅里俊朗冷清的男人,像是昨儿晚上啥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她依然如故,对待小雨点儿更是一如既往的周到。
摸着额头想了想,宝柒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的确也不太方便。
最后,在褚飞一阵阵呜呼哀哉声中,她‘噼啪’按下了小粉儿的翻盖。
刚刚走出熙攘的机场大厅,年小井的电话就来了,归家感让宝柒的心情无比的愉快。
她笑了笑!
关上门的瞬间,她长吁了一口气儿,后背贴在门上,想到刚才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不由得越发纠结。
对于这个不害臊的男人,她想都没想,一把就挥开了他的手,横着眉头瞪着他。
死亡,没有这两个字眼更加残酷。
不知道过了多久——
冷枭微怔。
轻轻笑了笑,年小井沉吟了两秒,放开了声音,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拘谨了:“小七,是这样的。我妈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了,我准备接她到京都来跟我一起生活。那啥,就想问问你,就褚飞那个四合院附近有没有房屋出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默的小丫头终于有反应了。
第一反应,这男人抽了。
好在,不管怎么样,至少他是真心疼小雨点儿的,必然不会亏待了她。
化疗的痛苦过程,不再累述,因为实在太过残酷。看到这样的姨姥姥,宝柒堵在心里的情绪翻翻转转,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一心一意地逗着乐子,让她开心。
当然,经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不巧遇上后,她不再相信巧合了。
咯吱——
发现病情后,表舅一家带着老人跑遍了省内各大肿瘤医院,出来的结果差不多都一个样,没有办法手术了,最多就只能活得过半年,好好让她渡过剩下的日子吧。
她浑身一震,完全不能理解地望着他,眉头揪起来了。
不远处,斜眉吊眼望着她痞笑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兜儿晨,好不悠闲自在。
咽了咽口水,危机感越来越强,宝妞儿笑着小声儿补充:“……兰婶儿说不定都已经醒了,咱二叔可是革命军人,还是稍稍注意点儿形象,对不对?这当着别人的面儿又放枪又放炮的,多不合适呀?是吧?”
“自愿的?不是胁迫?”
这几天来,部队的事务多,他本身的工作也很忙。但是,几乎每天他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亲自陪着小丫头玩点儿小游戏。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姨姥姥刚才的话,而且,他把姨姥姥照顾得还算不错。
要说刚才只是吃惊,那她现在简直惊得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了,甭管是中文,英文,拉丁文,甚至是火星文,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郁卒感和惊诧感。
“行,回吧。”
京都市的房价见风在涨,用‘水涨船高’这词儿来形容都嫌太屈了它,实在配不上帝都的气质。
书房里,他严肃的俊脸上浮动着一丝莫名的情绪,黑眸深邃,阴沉,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样儿的奥秘。
而且,它没有特效药治疗。
此刻,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挂掉电话,他紧抿的唇角,不一会儿冷意就褪下去了一些。
在玩游戏的过程中,他发现了这个闷不做声的小丫头,聪慧的头脑不仅半点儿不低于正常的同龄孩子,而且还要高出别人许多。
“小七啊,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也不枉我妈她疼你一场。你不知道啊,这几年她老人家可惦记你了,没事儿就坐在村东头说,我家伢仔怎么不回来看姥姥啊……”抹了抹泪儿,他继续说:“你看,这人吧就怕生病,一生病那钱啊,花得就跟流水一样……我这些年的积蓄,全都给搭进去了……也没见着好……”
但是,他却也不再追问了,只是恶劣地捻了捻,阴鸷的脸庞贴近了她的脸,鼻翼里的呼吸越发浓重,带着某种危险的讯息,阴恻恻地逼视着她。
一只手稳稳的拖着行李箱,宝柒将手机夹在脖子间,理了理肩包的带子,然后才又抓过小粉儿来,懒洋洋地享受着六月锦城的阳光,微着眼儿笑问。
这厮是故意的!
将人给安置她,她就去了楼下的收费室,准备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和交费。
锦城,是属于生活的锦城。
正如曾经的他,其实是一个相当高智商的自闭症患儿。
单凭这一点,她原谅了这个人的贪婪。虽然她明知道在姨姥姥生病后,宝妈曾经打过钱到他的帐户上,但还是从自己的行李箱隔层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来,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