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自个儿的额头,宝柒虚弱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像个病人。她没有给宝妈好脸色,痞痞地歪了歪嘴,没好气儿地小声说:“死不了,放心吧。”
“稍等一下。”
一个轻呼,一个挣扎,那柔劲儿,那娇劲儿,那要命的小样儿,几乎就在一瞬间,过电般将男人从来没有被人给逮住的命门儿给扣住了。
“老二啊,你让谁送小七去医院的?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自个儿一个人说着,她想到比她还要聒噪十倍的方惟九,鼓起腮帮子又摇了摇头。
神思恍忽一圈,她随即收起脸上的不自然,皮笑肉不笑的调侃说:“我哭什么啊我哭?闹的你!明明就是你被我削来吃了,该哭的人是你才对,我才不哭。”
她撒娇说让他喂她,意思是让他端着碗喂她,而不是让他用嘴喂啊。
淡淡的,有点失望。
虽然宝柒是土生的京都人,但她到底还是在锦城生活了十二年。而且,还是与她的成长、性格乃至生活习惯养成至关重要的十二年。人这十二年,基本的生活习惯已经定型了,有一个熟悉那边儿风土人性的人来照顾她,自然是比北方这边儿的人要好得多。
看着她,枭爷紧抿着冷硬的唇,没有说话。
她有怀疑,她也怕。
沙发的另一边儿,冷枭点着了一根烟,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不肖说,兰嫂儿来自锦城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枭爷有意为之。
好吧,在这种小事儿上,她不愿意欺骗。
冷枭不回答,只是吸烟。
冷枭眸色一沉。
兰婶突如其来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进来,立马让卧室里正在颠鸾倒凤的两个人变了脸色。
哪料,枭爷又是一声冷哼,“我不开玩笑。”
她像钻入了一个死胡同,解不开,又丢不下。
虽然他没有给她交待过,但是依这丫头的聪明,一定会懂得在他们下楼离开后,爬起来从后门儿溜出去再绕回来。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么久的时间。
“那怎么行?妈就是来接你回去的,再说……”目光微微转了转,宝妈又瞥了满脸阴沉的冷枭一眼,接着解释说:“再说二叔家里有了二婶,你一个小丫头呆在这儿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大灯泡做起来有劲儿么?”
艾玛,他这是要干嘛?自己喝了?
“……”他不答。
她这个说法和要求合情合理,如果他一再拒绝,还真就有说不过去的猫腻了。
纠缠,夹裹,决绝,放肆地侵入她,侵入她……
好吧,此故事纯属误会,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哎哟,你说说呗,二叔,说真的,你要是能多跟我聊聊天儿,那就更完美了。”
几乎下意识的,她撑起手就想爬起来开逃。
摁灭了烟蒂,冷枭眸光微转,脸上没有表露出半点儿奇怪。
房门是上了锁的,即便没有上锁,宝妈到小叔子家也不可能直接闯进来,更不可能一间间客房去找,这样不符合规矩。
然而,冷枭神色自若,完全没有她料想的反应。
“宝柒,哭出来。”
那是一种纯爷们的质感!
大嫂怎么舍得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解开他的手,冷枭将她留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个医用冰袋过来。一伸手,抬起她的尖细的下巴。
等他挂掉电话,她疑惑地问:“二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此时气氛的不对劲儿,依宝镶玉的聪明,自然也感觉到了。
“来了!”冷枭嘴里低沉的应着,飞快地穿好了衣服,然后摸了摸小丫头慌得肿红的左脸儿,小声安慰说,“不要怕,我来应付。”
“好吃吗?”
说起来,她和二叔还真是绝配,一个不会笑,一个不会哭。
说完,她镇定的换了鞋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咳!
三秒……时间流动得极慢……
挑了挑眉,宝柒没有说话,亮晶晶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冷枭,拽着他胳膊的手指,揪得很紧。
可是,如果真有女人,为啥又怕被她瞧见,小七又上哪儿去了?
可是,她真的哭不出来。或许,她的泪水早在六岁那年就已经哭干了。那时候,年仅六月的她被冷家弃如敝屣地放逐在偏远的鎏年村时,她是会哭的,多少个夜晚,她都在黑夜里哭泣。从一开始的失声痛哭,到后来的默默流泪,她哭得够多了。
真是挺好。
“二叔。”
按常理来说,她今儿被撵出家门了,又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应该在床丶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