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常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应了我。走一步,看一步。”
听完丁一的讲述,他也想不通,阿七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身边有无数的人,却觉得世界只有自己一个。
“阿弥陀佛!”
夏初七明白了,这也是不能说的秘密。
目光渐渐模糊,她突然觉得孤独。
夕阳正收住它在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赵樽等十来人拖着疲惫脚步,歇在路边一个荒掉的破旧凉棚里。赵樽眺望着远方,皱眉琢磨着行程,丁一便疯狂的策马而来。
回头看一眼她住的地方,瞳孔缩了缩,突地产生了距离感。
她只是她,一抹来自异世的灵魂。
夏初七收敛住脸上客套的笑容,轻声道:“大和尚,我眼累,心累,最讨厌说教,告辞。”
“你刚才说的这些,都告诉他了?”
夏初七笑了笑,眉梢挑高,“孤男寡女的,恐怕不便。”
一种没有归属的漂泊感,让她眼圈一红,为免泪水滑下,她抬头偏向窗外。
容不得他妇?如今大家都是这么想她的么?
就是遇见你
看着燃烧的火光,他片刻失神。
顿了片刻,她大步去了马厩,光明正大地打马出营。
到底晴岚还是不像郑二宝,养不熟的白眼狼。
心里微微一凛,她重新审视着老和尚的面孔,想着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声音微哑。
既然从来没有任性过,何不任性一回?
若没有夏廷赣,赵樽与兰子安两个人,估计除了在战场上,永远也不会说上一句话。而兰子安的“复国梦”,也不会就此断送。可事情到底发生了逆转,在夏廷赣撮合下,饱读诗书的兰秀才,自是懂得“顺应天道”的道理。更何况,夏廷赣于他有恩,当年兰子安却没有善待他的女儿,也有愧疚。在夏廷赣“动之以情,晓之以利”下,兰子安动摇了。只是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晋军绕过聊城而已,不算大事。
“姐姐……”晴岚马术很好,不一会儿已经靠近了夏初七,她呐喊着,声音破碎,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小脸潮|红而惶惑,“我的姑奶奶啊……你拿着行李要去哪儿?你等着我,我跟着你去。”
“差人去北平府。她……可能会去找宝音。”
没有情绪地“嗯”一声,夏初七目光微微一凉,也不知她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只是笑望道常。
他们的七年之痒,看来也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为什么会变成这般?
她近来与赵樽闹别扭的事儿,晋军上下无人不知,晴岚自然也不例外。
道常沉默片刻,脸上难得有了笑意,“依你猜测,他应是什么态度?”
她想轻松,想自由,想与赵樽双宿双飞,想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自己。
如此厚待,赵樽有十足的诚意。
时光的脚步无人能够留住。该走的人会走,该传到的消息,也终究会传到。
她知道,她不是在赌气。
七年了,她跟了赵樽快七年了,也算老夫老妻了。
赵樽脚下一晃,面色突变。
看着鲜血流下来,他的手,终究颓然放下。
“呵呵呵呵……”夏初七忍不住想笑。
她要转身,道常却喊住她,“施主,老衲正有事找你。”
怀揣着满肚子的怒火,夏初七冲入正午的阳光。
“殿下,不好了。殿下……出大事了。”
呵呵一声,她道,“行,那我先走了,告辞。”
甚至于,连“转世桃花”的谶言,他都知晓。
却无法拥抱到你
道常垂首,目光闪烁,像是不便言明,“办理军中要务,暂时回不来。”
可看着这样的场景,夏初七觉得更加可笑。
“驭”一声,她勒住马儿,留在阳光里,看着夏初七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