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并没有完,赵樽杀了鸡,自然还得儆猴。
她拖着嗓子,话未说完,元祐就急了。
“算你识好歹。”
一通叩拜下来,百姓们没有听见菩萨开口,很快便找到了事情的起由,把矛头指向了赵樽起兵叛国。这一回,他们原本的将信将疑都变成了深信不疑,看向夏初七、元祐以及晋军时的目光里,充满了怒气和怨气。
“不”赵樽道,“是阿七你用行动向本王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性,以及它存在的必要性。”
他高冷雍容的身姿和不苟言笑的样子,在人群中极为显目。从他为夏初七披上斗篷开始,在场的老百姓就已经发现他了。
“你看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元祐落下的心脏,再次高悬。
“不急,这戏刚开锣,主角还没上场呢……”
包括元祐都觉得这表妹估计急疯了。
沉默了一瞬,突地水井边上一个兵士高呼。
“殿下……冤枉啊冤枉……”
赵樽的宽容,引来赞许声无数。
人群里议论纷纷,有点脑子的人都猜出来原委了。这么说来,有人故意陷害赵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可为什么石圭上头的文字,又突然变了?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众人寻思着,纷纷点头。
赵樽低头,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阿七,石圭之事,你是怎样做到的?”
无数人在不明所以的议论,晋军将士似乎也不敢相信日夜相处的人,竟然会是南军的细作,又是冷汗,又是惊疑的看着赵樽,想要知道原因。
“菩萨……”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已了的时候,他却突地转头,看向不远处那一名首先挖到菩萨的士兵,眸色一暗,“至于他。潜于我军之中,行叛徒贼子之事,本王便容不得了。来人,给我绑了,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难道……真菩萨显灵?
肖想的事?夏初七脸一红,啐他,“你要不要脸?”
“我等行善积德,并无宿孽,求菩萨收回成命,饶了我家老小一命吧……”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看,看明白了。”
“说,说吧。”
“老人家,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我逼供呢?”
老百姓这会儿认定是赵樽带给了他们百年不遇的瘟疫,为他们带来了老天的惩罚,估摸着心里都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呢,这家伙居然自投罗网。
“好处自然是有的。”赵樽揽过她的腰身,把她抱过来趴在自己身上,深邃的目光里有某种暖流划过,“比如你一直肖想的事儿,爷今晚便可以成全你。”
夏初七抱臂停顿数秒,视线在那些人身上巡视一圈,突的举起手,笑道:“这样,会识字的先生,举个手!”
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责备。
“嘿,这样不好么?有菩萨撑腰了,事儿就好办了。”夏初七完全不理会小公爷的白眼,低头拢了拢斗篷,笑吟吟地撩向赵樽,“戏总得大家一起唱才过瘾,若总是我一个人唱,又有啥意思?”
老夫子黝黑的脸沉了沉,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重重朝她“呸”了一声。
“看得出来,老人家是一个有气节的人。”
“我……”夏初七眉头,别开脸,“生气了。”
“殿下……”
元祐无语瞪她,见她不像说谎,又压沉嗓音。
元祐一愣,看她神色并无多少慌乱,原本激动的情绪又稍稍缓了几分,那一只早已经按到腰刀上的手也挪了开,正待询问夏初七主角到底是谁,只见跪伏一片的人群背后,赵樽骑着浑体漆黑的大鸟踏雪而来。
“对,晋王返北,不许南进,以免触怒上天……”
“让他说!”
夏初七翻个大白眼,默了。
夏初七微微一怔,看着他真诚的眼。
他摆着手,朝赵樽使着眼神儿。
可人都不是傻子,有这几个字便够了。
她走过去扯了扯胡老夫子的胡须。
赵樽大抵了解“魔术”便是他们说的“变戏法”。
“你这记性!又忘了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