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七小姐!”晴岚被她逗急眼儿了,“你都在说些什么?没得坏了人的清白。”
她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应该为了她而牺牲掉自己。如今整个皇城禁军都在陈景手里,他如果要带她走,并非不可能。但也就意味着,他与在晏朝廷做对,他身上所有的光环,以及他当初考取功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而且可能终身都只能逃亡。
“你个孽障!”
“固执己见,令人生恨。”甲一蹙眉,死死盯着他,“乾清宫是个什么地方,会平白无故叫你去?”
陈景掌心按在剑柄上,眉心蹙得极紧,似是考虑了良久,才艰难地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来。
看到贡妃的迟疑,再看到夏初七眸中滑过的狡黠,月毓心里一急,眸底寒意顿生。
“走?”夏初七笑了,“陈大哥要带我去哪?”
“好了,与你玩笑。”夏初七正经着脸,见晴岚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由又翘起唇来,接了下一句,“等这里的事情了去,我若是还活着,就为你和陈大哥做媒吧?到时候,你再从夫。”
看赵绵泽深幽的目光明明灭灭,她别开了头,以便让自己说得更为令人信服。
可她没有等到善报。
此时天刚亮不久,四周静悄悄的。
雨后的天空,高远湛蓝,巍峨的大晏皇城似是刚刚接受过一场春雨的沐浴,一身疲惫都被洗净,红墙碧瓦,绿树红花,枝条嫩芽,无言可描之欢喜,无言可谓之美丽。
“甲老板,要我给你涨俸禄吗?”
“奴婢先前不敢说,是怕娘娘难过……”月毓压抑住心里隐隐的不安,只好拿这句话来搪塞过去。
楚茨殿的门口。
“娘娘,饶了七小姐吧,看在爷的分上……”
赵绵泽深深凝视着她,仍是没有说话。
赵绵泽微微低头,“皇爷爷,孙儿是接到消息过来……”看了一眼面前托盘上的酒盏,他又看了夏初七一眼,才缓缓出口。
见他说话都吃力,整个人几乎跌坐地上,夏初七皱了皱眉头,吸一口气,低下了头来,“喂,你没事吧?”
夏初七戏谑,“还没嫁,就要从夫了?”
若是她刚才一个忍不住,会不会落得两头都不是人?
那两个嬷嬷想来是做惯这些事情的,皇帝声音刚落,她两个便按住夏初七的胳膊,要将她摁倒在地。夏初七咬着牙,酒精的味道直入鼻端。只一闻,她便知道这真正是穿肠毒酒,没有半点虚的。
贡妃抿着唇,还未说话,洪泰帝却是对月毓的话深以为然。他十分清楚夏楚为人的狡猾,生怕她的话动摇了贡妃,轻咳了一声,接过话去,严厉地低斥。
“是吧,我也觉得。”她随口应和。
他突地一叹,起身大步过来,双臂一展就狠狠抱住她,就要亲,夏初七吃了一惊,几乎没多考虑,条件反射的曲膝顶胯,直接击中他的要害。
“醉卧美人榻,我正求之不得,何罪之有?”
“七小姐!”
可也正是如此,她更不能连累这些人。
看他痛得脸都扭曲了,夏初七左看看右看看,原本的郁气竟是松缓不少,微微一笑,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赵绵泽定定看他,再次重复。
“赐、酒!”
“等我退了早朝回来。”
回答他的人,不是何承安。
一个简单的早膳,因了有赵绵泽在,竟有一大帮人在旁边侍候,夏初七原本吃得很香,这样一来,立马没了滋味儿。
赵绵泽说罢,一撩袍角,重重跪在地上。
“小七,你没事吧?!”
“女儿身?”
夏初七“噗嗤”一声,难得心情大好。
二人对视着,局面僵持起来。
比起东宫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不仅是打她的脸,还是打赵樽的脸,打大晏皇室的脸,也是打贡妃和老皇帝的脸。
赵绵泽看了看环境,像是刚想起昨夜的事,眉头紧紧一拧,略微尴尬,“小七,我昨夜……失礼了。许久不曾喝酒,竟不知不觉就醉了过去,让你瞧了笑话。”
夏初七心里一窒。
“我……我哪有?”
陈景心脏一紧,不可置信地审视着她轻松含笑的脸,放缓了声音,“今日乾清宫就算你躲过了,明日呢?身在后宫,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你这是何苦?做太孙妃,做皇后,真有那么好?”
陈景喉结鲠了一下,“不做了。”
“你这是何意?只信我一人?”
“残花败柳,这从何说起?”
“殿下醒了?”
夏初七点点头,拍了拍晴岚的手,与他一起走到路边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