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无视他二人的吃惊,轻轻一笑,随即指了指脑子。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夏初七心里一惊,看着不远处还在燃烧的火盆,想到今日是赵十九的“三七”之日,恨不得咬死他。喘了几口浊气,她不要命的挣扎,两人在雪地上厮打起来。
她气得直磨牙,冷冷一笑,使劲儿甩了甩手,冲口而出,“若你是赵绵泽,敢这般对我,早就去见阎王了,还轮得到你来欺负我?东方青玄,若不是我怕弄伤了你,怕碰到你的伤口,你有机会吗?”
房檐下的灯笼,映出来的光线,一片昏黄。
她也不与他解释那许多,只是问甲一。
他疼了。
“就是护身符。在庙里找法师求来,驱邪免灾,保祐人安康的东西。”郑二宝瘪了瘪嘴巴,哼了一声,小意道,“王妃,奴才看那皇太孙,没安什么好心眼,指不定在符里下了什么蛊惑心性的咒语,您还是不要佩戴得好,奴才这就替你收起来。”
那声音极是惊喜,他一愣,见是喜逐颜开跑过来的绿儿,皱着眉头,指了指里屋,“嘘”了一声。
一个惊喜的声音,闯入了耳朵。
就那么笑着,笑得极有力量。
她微微垂着头,整理衣裳,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得知道,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我今日如此,赵绵泽来日也会如此。你以为他会把你当菩萨一般供起来,只为好看,不碰你的身子?”东方青玄挽开的唇角,凉了又凉,“既然你都愿意跟他,为何我不行?”
那血一样的小蛇,刺了夏初七的眼。
“无妨!”夏初七笑了,“知耻而后勇。”
“什么是灵符?”
“夏楚。”
夏初七嘴角抽搐一下,盯着火盆,一双水蒙蒙的眸子,像是添了几分凉意。任由那炉火红通通的光线扑在她苍白的脸上,思考一下,才道,“二宝公公,你太不温和了。”
“我原本只是想……唬你一下。”
“东方青玄……你要做什么?”
“你凭什么以为本座可以找到你?”
赵绵泽从文华殿发出的信函穿过千山万水与重重的风雪,八百里加急到达阴山的时,阴山大营里的二十万大军还未完全撤走。
可她退了一步,他的手便僵在了空气里。
陈大牛愣了愣,想到眼下的季节,入夜极凉,大步走了过去,俯身准备抱她去床上休息。
气喘吁吁,良久不歇。
“为何要说我?”甲一苦恼地看她。
他吸一口气,缩回脖子。
他在急啥?搞得像是迫不及待赶回去一般。
倾世才情,世间一绝。
好一会儿,他终是一只胳膊扣牢她的腰身,一只手扼住了她折腾不已的两只手,压制住了她全部的力道,唇再次落下,吻她,样子极是疯狂。
“不必道歉,算我还你的。”
她声音清晰,说得极是镇定。
“试试你就知道,怕不怕。”
“王妃,何公公才刚又差人来问了。说皇太孙那里,等着你的回复。奴才……奴才擅自做主,把那传话儿的小太监给打发了。”
他最是护着他家主子爷,见不得旁的男人在他家王妃的面前献殷勤,不管那个人是东方青玄还是皇太孙。
东方青玄微微一怔。
“那是我的事。”
躁动的喉结滑动着,一下又一下。一双盈盈的凤眸,一眨不眨地对上了她愤恨的目光。
把香烛插在雪地上,她摆好火盆,跪了下来,将一张张纸钱点着了,由着她燃烧。
天儿太晚,此时的大街上,几无行人。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他肩膀上的伤最后是她替他包扎的。
死的是永宁公主,伤的是文佳公主。也就是说,许给赵绵泽的公主死了,许给他陈大牛的还活着。朝廷虽未追责,但待高句国缓过劲儿来,公主的死伤便会重新提上两国政务的日程。如何向朝廷交代是一回事,他莫名其妙要添一位正室侯夫人,才是最令他头痛的。
解释太过苍白,他索性闭了嘴,静静而立。一袭白雪的衣袍上,鲜血从他的肩膀上晕开,一点一点顺着蔓延下来,蔓延到那一截没了手掌的雪白袍袖,像一条狰狞的小蛇在爬行。
“东方青玄,我说过,我当你是朋友。”
东方青玄笑得极是凄冷,突然,他踏步过来,一只手紧紧圈住她,往怀里深深一裹,便将她拎了起来。这一次的拥抱,他用尽了全力,似是恨不得把一生的力气都用到此处,抱紧了她,一低头,便往她的唇上凑。
夏初七“哦”一声,“什么字?”
夏初七微微一惊,转过头去。
夏初七与他对视,想到往昔的亦步亦趋,恍然如梦一般笑了笑,终是慢慢低下头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紧紧抿了一下唇,他轻笑,“自然愿意,可本座以为,七小姐最好还是不要听才是。我曾告诉过你,那个时候的你对他,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那般不堪的你,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