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夏初七眉梢微沉,脚步加快。
夏初七不太相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苍白,目光微微一闪,伸手便拽过他的袖子。
“锦衣卫大都督巡视。”
夏初七没有说话,吃力地抬起手,拿了过来。
他递上来一个桃木镜,还有一张字纸。
“我们怎样出来的,不能再怎样进去?”
“在你出现的同时,开室出现了一个前朝太祖皇帝的灵位。我们照要求磕了三个头,触发了机关,开室便有了出口,甬道直通阴山军囤的石仓。我等出了皇陵,便组织军队营救,凿开石仓那处的石壁,但里面已非我出来时的样子。”
那名兵卒滴着汗跑到面前,抹了一把额头。
“你希望还有什么?几根破布条,要不要?”
听说他要救夏廷德,元祐的面色不太好看,闻言摸了摸鼻子,挑衅的睨他,“小爷管他们的世子公主要死还是要活?你看着办。”
“你……”
“不!”
“报!”
四周寂静。
定定看着他,夏初七垂下了眸子。
说是凿开了,其实只凿开了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洞。
“怎么会是你?”她哑哑出声。
大规模的“盗墓”行为在进行,可很快那离开的兵卒又跑回来了,声音带着嘶哑。
“凿开洞口了——”
谁?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毡帐里的炉火,又“啪”的一爆。
一个时辰。
据东方青玄说,这里面一条长长的甬道连接着的便是八室最末的“开室”。可凿开石碑后,甬道已经塌陷,军队往里挖掘,却早已找不见开室的方向。
像是经过了一个长长的世纪,一道惊喜的长声,终是从洞口的地底传了上来。
看着完全被封闭的空间,夏初七瞪大一双眼,拔高了声音。
“你身体还未大好,万一触发机关……”
她想要挣扎醒来,又想要彻底放弃。
东方青玄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东方青玄凤眸微眯,就像没有听见他的不悦,只浅声吩咐,“兀良汗有投诚大晏的意图,巴彦世子更是再三表示。既如此,先放掉他们的公主和大世子,让巴彦世子随我等还朝,等兀良汗大汗来了降书,再送世子回漠北。”
他不是赵十九,只有赵十九才会那般不遗余力的贬损她。她收回了搭在东方青玄手背上的手,慢慢地撑着床沿站了起来,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然后慢慢吐出一口气,收敛住心神。
“是。还有……”
时间过得极慢。
她不愿意承认,但那是实事,她很失望。
东方青玄又是摇头。
天梯很长。
夏初七了然地听着他与元祐说话,始终没有开口。只静静的走着,觉得外界入耳的声音都有些飘。
“不冷。我觉得暖和。”
确实是包扎着,他的整个手腕连同手的部分,都被一层薄薄的白纱布缠绕着,隐隐露出药水黄渍渍的痕迹来,一看就是已经处理过伤口了,只是看不出里面如何。
没有想到,第一次正儿八经喊“哥”,竟是在这般情形下。
还未接近军囤的入口,隐隐便听见一阵阵的人声。
很快,陈景和丙一几个在其他甬道的人赶过来了。他们是赵樽的近卫,功夫极高,做这个事最合适不过。
“我们的人,眼下只在前室被损毁的八室位置进行挖掘。后室的部分,不敢往里。”
越是入内,甬道越是难走。
“那我也去刨,怎么也要把皇陵给扒了。”
“是天梯!”
洞口一开,里面全是湿热的浓重烟雾,铺天盖地地掠过来。
甬道里的人,来来往往。
她饿得太久,她很饿。
“镜子在你身上,字条夹在镜柄里。”
哪里还有那一个满是黄金,奢华无匹的回光返照楼?
她要吃东西,她要吃很多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