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圣旨从何而来?”
不等夏廷德再接话,整个金卫军的将士气血都翻滚在胸腔。
“既然魏国公喜欢这般商议,本王只好从命了。”
“什么?反了他了。”魏国公赤着身子,大惊失色之下,气得腮帮子鼓起,下巴上的胡须一抖一抖的,样子甚是滑稽,“老夫好歹也是当朝一品大员,领二十万兵马的世袭国公爷,晋王他竟敢无视军纪,闯我大营……”
今日的夏廷德,着甲佩刀,收拾得极是齐整,精神抖擞,样子自然与那日“三只鸳鸯鸣衾被”时大相径庭。
早知如此,先前就该出去。
东方青玄不以为意,妖娆一笑,“本座这般形容最是贴切不过。”说罢,他忽地顿住,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七小姐为何不问,你与本座,又如何?”
“饭桶!”
斥候嘴唇抽搐下,应了声,便下去了。
不客气的接过来,她抿嘴一笑,“谢了,妖孽。”
这五万基本是赵樽的心腹,他们随着赵樽南征北战,风餐露宿,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了今日,自是了解打仗的不易,也了解赵樽的为人。乍然听见这样不公道的圣旨,那热血和不平涌上心头便再不能压下。
北风呼啸,雪花飞舞。
“玉露桃花膏。”
几名阴山大营的兵卒早已准备妥当,闻言便往人群里的赵樽冲过来。可人还未到,纷纷“哎哟”一声,双膝一软便跪倒了地上,吃痛地捂着膝盖翻滚起来。
“殿下!”
赵樽却面不改色,下了马,看他们一眼,使了个眼神儿,率先跪在雪地上接旨。
圣旨念毕,场上瞬间安静。
可对于大晏朝廷,或者对洪泰帝本人来说,此事却极是震怒。洪泰帝自比秦皇汉武,想要八方来朝,从北狄手中把高句的臣属关系划下麾下,那是他可载入千秋史册的政绩之一。如今为了一个公主之死,化玉帛成了干戈,岂能将此事简单揭过去?当应天府接到报告之后,很快便颁旨要求撤查公主之死,从些引发了后来更多的故事。
“殿下且宽限老夫三日。三日后,老夫必为殿下筹集好你部所需粮草,殿下意下如何?”
一听他这话,夏初七心情更加不美。
“如此,便麻烦魏国公送我一程。”
“是,属下这便去办。”
“国公爷的意思,是要等何公公从漠北回来?”
陈景正要走,赵樽却又吩咐。
“不知死活,动手!”
可于夏初七来说,不要说下雪,便是下刀都阻止不了她前往阴山的脚步。赵樽就是一块吸铁石,有他在的地方,她拼着命也要往上赶。
“嗯”一声,赵樽简短道,“继续。”
听得他这话,陈景一惊,正待插嘴,却被赵樽摆手阻止了。抢在他面前,赵樽淡淡看向斥候,“下去吧,另外,差人通知元祐,扎死山海关,要是山海关从他手上丢了,新郎粉他吃定了。”
有几个金卫军将士嘲笑起来。
“报——!”
“晋王打进来了!”
夏廷德面色森寒,气得冷冷一哼。
“你,你,你……”
隔了许久,他盈盈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老狗,要拿殿下问罪,也不问问爷爷们愿不愿意?”
他不介意,可夏廷德很介意啊。
东方青玄柔和的唇角一弯,又笑。
夏廷德没有穿衣服,慌不迭去扯被子,样子极是狼狈。
“国公爷,咱们就由着他嚣张?”
夏廷德后悔了。
“哈哈,这般脆,还想拿人?!”
“这个陈大牛,果然榆木脑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下,这般可好?”
几乎在同一时间,夏廷德冷哼一声,又大声开口。
“是。”
而三日也是夏廷德许给赵樽的最后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