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巴嘎时,她带了一些必备的医疗器械。
他在说着什么?
看了看拽紧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感慨。
甲一点头:“奇怪,该吹走。”
但看着她两个人的互动,守在床边的李娇神色越发紧张,面色苍白得仿若鬼魅,长长的手指甲都抠入了肉里还不知痛。
乌仁潇潇看看她,又看了看李娇,嘲弄的一哼,“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是一伙的,要害我哥哥对不对?你们南晏人,没一个好东西。”
屋内烛火大亮,炭火映出红红的光。天色早已经入黑,哈萨尔的卧房里,屏退了众人,夏初七将李邈备好的汤水先为她与哈萨尔消了毒,看着她。
没想到她霍地起身,坐在了哈萨尔的榻上,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慢慢伸出手来,抚了抚他紧锁的眉头,还有下巴没有修剪的胡茬,什么也没有说。或者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据我的独家医典记载,输血者与受血者,必须得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男精曾入女内,混入血脉,二人血液自会相合,不会产生溶血反应。若是无肌肤之亲,那不仅不能救人,反倒会让人溶血而亡,所以我祖师爷曾说,此方用时,必须慎之,再慎之……”
“好,依你便是。我不插手,懒得管你闲事。”
他的声音,像从巴士底狱传来的。低沉,沙哑,破碎,痛苦,像一头被人紧紧捆缚的兽类在呜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面色极是痛苦。
心里十八般毒计上来,她目光一阴,却笑了。
她是一个火暴脾气,山海关的事情,哈拉和林方面还不是太清楚具体细节,就连北狄皇帝也只知道哈萨尔是为了一个女人跌下山海关城楼。这个女人是谁?乌仁潇潇几乎没有考虑,自然就把账算到了李娇身上,见到她的样子,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肉。
但好多的新鲜词,一个一个从她嘴里蹦出来,听得屋中众人一愣一愣的,却是人人都信了她的话。
旁人不认识她的身份,乌仁潇潇却是识得。
李邈伸出的手腕突地缩了回去。
“各位!”
微微一笑,她大剌剌把玉佩往怀里一塞,抬高下巴,“乌仁公主,如今你可愿意信我们了?你哥哥救还是不救,凭你一句话。”
她话音一落,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沉喝。
大剌剌让人求的人,只有她了。
“好了,开始吧。”
“自然也不会,有我在,谁也死不了。”
“对,正解。”
“她怎的来了阿巴嘎?”
叹,就知道你这痴儿啊。
“表妹,我有一事相求。”
甲一无辜地躺枪,微微一愕,认真点头。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而李娇看着那个鸳鸯玉佩,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慌,不着痕迹的倒退了一小步。
只不知道那个昏迷中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兴许在这个世上,最怕他死,最舍不得他死,最关心他的女人就是李邈了。
抿了抿唇,她不慌不忙,“用消毒过的鹅毛筒。”见几个人不解,她煞有介事的简单解释,“人的血液是在血管里流动的,输血的意思就是把一个人的血液通过鹅毛筒输传给另外一个人,予以补充供给。但是这个为患者输血之人,不是谁都可以的。”
时下所谓的金针,自然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黄铜,比起后世的不绣钢针来,差了老大一截。她从李邈的手上接过针,顺便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坐在床边,屏气凝神地拿针推入哈萨尔身上百会、风池、风府、印堂几个穴位,送针刺入,轻捻片刻,留针,突地抬起头来。
“表妹……”
“表妹,这你就不晓得了,往常在韩国公府,人人都说,我长得像我娘,样子秀气娇美一些,所以名‘娇’。我姐长得像我爹,高远疏离,却少了一些女子该有的温婉,所以叫‘邈’,就论如今……”
因为夏初七几人做蒙族人打扮不若往常,又因乌仁潇潇从哈拉和林赶过来,忧心哈萨尔的伤势,大眼睛圆瞪着,眼睛里只看见了李娇。
夏初七莞尔,“不必了,娇夫人你也有任务的。你去外面守着,若是有苍蝇蚊子飞进来,你就替我赶跑它。”
他双眸紧闭,看不见她,也不会知道她来,失去意识的他,没了身上锐利的万丈光芒,表情是平静的,就好像真的只是睡过去了。
“你派人领她去拿药。”
凭啥让她好过?凭啥要成全她啊?凭啥把玉佩给她啊?哪怕留着卖几个银子也是极好的嘛。
这是乌仁潇潇,她的语气是急切而忐忑的。
“邈儿……”
“崖上那一刀。”
夏初七凑近,“我看看。”她翻了翻哈萨尔的眼皮,拿出金针来,又在他身上扎了几个关键穴位,然后凝重地告诉李邈,“回光返照吧?赶紧输血,不能再耽误了。”
夏初七真想掐死她。
打了一个响指,夏初七欢乐了。
料中她要说什么,夏初七却不动声色,也不叫她起,任由她跪着,无可无不可的哂笑。
咳一声,她低低笑说凑到李娇身侧,极是热络的说:“娇夫人,你别说,你与我表姐长得还真是极像,怪不得有人眼拙了会认错人。”
“那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