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就知道了,帐里,我还有事,先走。”
“看在五千头牛羊解了你危机的份上,我大哥的事,就交给你了。”
“阿七,我总算找到你了。”
“你就不能去陪他?他长得比我帅!”
她愤愤不平,却拿他没有办法。
然后,两个人同时破功,低低笑了起来。
他拍她后脑勺,“阿七说得对极,无论如何,他们都得给本王背这口黑锅。”
不巧,赵樽也正在看她。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她挑了挑眉,他唇角微弯,什么都不用说,彼此都找到那种恶作剧之后的喜悦。
帐里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腰上系了一柄长剑,一身的青衣直身极是朴素,却也让她穿了一个玉树临风,样子极是清瘦俊朗。只是,等她听到声音转头时,夏初七才发现她的脸,比一年多前还要白,白得几乎没有了血色。
被人委以重任的感觉实在太好。
那女人脸型也是极瘦,肤色不算太白,但一双眼睛顾盼生辉,胸高腰细个子高挑,身材的“s”形状颇有些媚态。可以说,她是夏初七到这个时代以来,见惯了大多温婉贤淑的女子之后,见到过的最有媚性的女人。
这一席话,巴彦说得极低沉,极诚恳。
可甲一没有表情的摇了摇头。
抢了人的东西,见人家日子活不起了,还送食品来?
靠,他先人板板的!
可她不能。
“你……够了!好不?”
“多跟你哥哥学学,不要整天不干正事。”
“不不不,不敢有这个意思。”巴彦被赵樽抢白,情绪还算镇定,只是说起那件事来,颇为激动,“殿下有所不知,魏国公有一个儿子,叫夏衍。他看上了我们兀良罕的明珠托娅,要我们把托娅送过去,换我哥哥,不然便要我哥哥的命……”
听完,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
赵樽面上好看了一些,缓缓开口道:“巴彦世子,盛情难却,牛羊和皮毛收下了。但本王在京中已有王妃,怕是没福分与贵部结亲,诸位请回吧。”
如果夏初七不是夏初七,她觉得自己能被感动。
“来使有礼。”赵樽脚步极是从容,语气客气有礼,却疏离冷漠,高华雍容的样子如在云端。在尊贵与风度方面,世上少有人能比得上赵樽,至少,夏初七两世见过的男人里,赵十九得算头一份。那一袭甲胄带披风,处处都是贵气的冷芒,一举一动,像一头优雅的野豹子,介于贵与野之间,根本就是生生逼死人的气势。
好一会儿,他似是矫情够了,慢慢抬头。
“阿七替本王送客。”
夏初七“呃”一声,猛地看向赵樽。
那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蒙族贵族打分,脸孔长瘦,眉梢深浓,五官极是立体,下巴上留有一小撮胡子,像一个倒三角型。这小胡子为他年轻的面孔添了一些“沧桑”感。不过,却极有识别度。
“当然不给最好,可……”夏衍默了默,缩了缩脖子,“咱能治得住他吗?爹,谁都知道赵樽智勇双全,擅长谋划,还有辽东的陈大牛,山海关外的元祐,他们可都是一伙的……儿子怕您吃亏啊!”
他盯着赵樽,瞧了片刻,大概感受到了他与夏初七之间的不同气氛。目光转到了夏初七的脸上,唇角微微一扯,拉得那倒三角的胡子也跟着抖了一抖,似笑非笑一下,目光又滑开了。
不得不说,她真服了这些隐卫了。听上去他们是很诗情画意的一个职业,感觉好像很跩。可实际上,谁的身边要跟了一个,或者是无数个,那真的活得够呛,让人气都没处气。
夏初七突地对他另眼相看了。
夏初七抬高下巴,冲他敬了一个军礼。
托娅回头啐她一口,“不男不女,我与他说话,与你何干?”
甲一默默跟着,也不反驳。
在赵樽入内时,北伐军的李参将和另几名将校陪坐在里面。
大概今日“收了嫁妆,遣了嫁娘”的事,让恶趣味的赵十九尝到了整人的乐趣,他心情颇好,低低一笑,伸手抬起夏初七的脸,端详着,大拇指伸出来,极是爱怜地抚着她的面颊,过了片刻才回答。
吃饱喝足,人的精神也倍儿爽。
看着她揶揄的脸孔,风情美人儿托娅公主面色苍白,嗖地剜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赵樽,完全是看“负心人”的样子,又爱又恨。
瞥着他生硬的脸,夏初七颇为叹息,“你整天跟着我,你不累,也让我沉醉了……甲一,甲老板,我总担心,我半夜踢被子打呼噜的时候,我换衣沐浴的时候,或者我和晋王殿下亲热的时候,是不是都被你瞧去了?”
她傻呆呆愣住,巴彦与托娅却是顿时大喜。
夏廷德哈哈大笑,态度极是谦和。
不期然的,她想到了东方青玄几次和她说的话。
“不送。”
果然赵十九是一个没节操的,收个女人估计就和收一只牛羊一样吧?
如果价值就等同于财宝,加上一个夏廷赣,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她心里一阵漏风,竖起了耳朵,可赵樽却似乎没多大兴趣,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茶,懒洋洋地瞄了巴彦一眼。
巴彦世子左右看了看,见帐中众人都已退下,不紧不慢的上前几步,走到赵樽的案前,压低了嗓子,“南晏立国前,与前朝在阴山有一场恶战,也是南晏将北狄推入漠北的关键一战。当时带兵的南晏将领,是前魏国公夏廷赣……”
“尊贵的晋王殿下。”巴彦没有坐下,掌心放在胸口位置,微微点头示意,“我是兀良罕可汗之子,名叫巴彦,这是我的妹妹托娅,今口口兄妹二人受父汗所托,前来拜会大漠最尊贵的客人,并且为殿下带来我兀良罕最重要的两件宝贝,希望殿下笑纳。”
听说夏廷赣的名字,夏初七心里一惊。
哼!只要是个人,就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