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全是站立在他们后侧的侍卫。
“晋王殿下,我父汗自然是极有诚意的,牛羊是我们草原人的命,女儿是父亲的命,没有比命更紧要的东西了。我父汗把最珍贵的都献给了殿下,怎会没有诚意?”
她暗叹一声,便听得前面的主子爷不轻不重的询问。
或许是她看他的目光太过歹毒,赵樽突然转头。
谁都以为板上钉钉的事,突然平地起波浪?
一众大晏将校,还有兀良罕的来使和侍卫。
“自然,他营中缺衣少食,除非他想让兵卒活活饿死。”
“那么请问才德兼备的晋王殿下,阴山的粮草,你还要不要?”
“晋王殿下,巴彦有礼了。”
巴彦世子的面色也极其难看,慢慢从席上站了起来,“殿下,您这是在有意刁难我们?”
而且,他先前说不想再做困兽,想要猛虎出栏,那么他与十二部联姻,将他们收为己用,只有助益,没有害处。毕竟,晋王府后院大,多一个妇人,也不过多一双筷子。做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身边有无数的美人儿,在时下简直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看他说得严肃,夏初七唇角翘开,似笑非笑,“爷,听您这意思,好像很遗憾呀?那到底什么原因,让我们尊贵的晋王殿下,没有收了暖床的美人儿?草原的明珠?”
“阿七,你来得正好。”
夏初七苦着脸,沉默着回营帐。
夏初七心里猛地一塞,差点没有呛死。
他沉吟着看向巴彦,淡淡问,“兀良罕可汗,似是没有诚意啊?”
笑时,他抿得薄薄的唇,看上去极是无情。
“便是这个了。”
赵樽略带嘲意的笑了笑,若有似无的一哼,“为什么选择本王?左右都是换人,你们把人给了夏衍,还不必再付五千头牛羊。算来,你找到本王,这买卖不合算。”
他起身施礼时,身边女子亦随他而起。
“巴彦世子,托娅公主,请吧。”她笑眯眯地走过去,摊开了手。
这情形让人不懂了,席中的李参将看他一眼,为免尴尬,笑了一声,接了过去,“听托娅公主这意思,兀良罕是想要臣服我大晏朝?若是兀良罕王有意臣服,应当遣使去大晏京师才对,与我们晋王殿下私相授受是何意?更何况,当初十二部在山海关劫我军粮,这梁子可是结大了,又岂是五千牛羊,一个女子可以解决的?世子未免太看轻我们。”
说话的人不是巴彦,而是不服气的托娅。
可他却没有收回手来,由她咬着,拿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脑袋,轻轻一笑,“痴七,这一回真的有事,要你做。”
连续数日的大雪,让这一片土地更加的荒凉。
赵樽与她对视一眼。
“闭嘴!”夏廷德皱了皱眉,瞪他一眼,压低嗓子,“小心隔墙有耳。”
不要说旁人,即使是夏初七,也摸不准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只能一次次透过茶气的氤氲烟雾,瞄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从他的云淡风轻里,辨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利芒。
不晓得是不是赵十九听见了她的嫌弃,终是听不下去了,抬手阻止了巴彦长长的道歉,“世子可直接道明来意。”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樽的身上。
何承安看了看他,慢慢起身,“国公爷有心了,咱家却之不恭。”
“放屁!”不等他说完,夏廷德就恼了,“混账东西,你懂什么?”
小小一出手,就报了粮草被抢的大仇。
“国公爷,咱家这差事,得依仗你了。”
“晋王殿下你……”
幸而,李参将很快就回来了,朝赵樽点了点头。
看到几个人坐下来,兴致极好的寒暄,夏初七双手攥紧,脊背生硬,心脏突然像钻入了无数的小虫子,爬啊爬啊,爬得她身上骚痒得不行。很不舒服,像吃了苍蝇,恨不得马上把赵十九抓过来问上一问,问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赵樽若从漠北十二部手中抢回粮草,那是天经地义,如今粮草落入夏廷德的手里,再夺回来就不能用明抢的了。不过,夏廷德没有急着去打山海关,而是偷偷摸入了阴山,去劫回粮草,这行为实在匪夷所思。
毕竟以一个王爷之尊,收一个妇人简直太合理。
天!夏初七听得心惊肉跳。
“晋王殿下,入了冬天气见寒,我父汗身子欠佳,实在经不起这长途奔徙之苦,还望殿下见谅。”停顿一下,巴彦又聪明地把话题拉入正事,“如今父汗诚意将兀良罕两件宝赠予殿下,不知可否笑纳?”
夏初七一听秘密有来劲,恨不得马上知晓结果。
没有人猜到他会拒绝得这样彻底,纷纷愣住了。
果然赵十九就是赵十九,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歹毒。世上哪有把人家的嫁妆收了,把人家的姑娘退回去的道理?而且他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估计这事,除了赵十九,真没有旁人干得出来。
阴山。
巴彦临走,又这样说了一句,说得极为理所当然。
“七小姐,你身上的价值,不可估量。”
“她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因为她眼睛快粘到赵樽身上了,夏初七心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