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死了,会不会太憋屈?
两个二货都哭得唏哩哗啦,另外跟来的一群人静静等待着,大气都不敢出。陈景更是紧张,吩咐了边上的侍卫,跟下去救人,然后紧紧攥住了拳头,冷着脸,一动不动等待。
“我不会水啊……我去叫殿下!”小二转身就跑。
“阿七……”
“阿七,你再不醒,爷欠你的银子,可就不还了。”
他靠着她的脸,说了许多话,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平静,看上去不像太难过,就像她从前总在他的耳朵边上絮叨一样,慢慢的说着,仿佛只是与熟睡的爱人在低低呢喃。
孙正业拎着医箱,瑟缩着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主子爷,心道,急救溺者的法子,您不都做了吗?可他敢想不敢说,抢步上来,替夏初七把了把脉,眉头蹙紧,胆颤心惊的抬头。
直到整个人麻木掉,她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没有上了赵十九,太亏。
“小齐,小齐他掉入冰洞了。”
小二话还没有说完,陈景面色一变,倒抽了一口气,“什么?”几乎霎时,他的身影已经疾奔了出去,可走了几步,他突然顿住。只见身边一道人影用比他更快的速度奔向了马厩。
“爷,她体温已失,呼吸全无,怕是不行了……”
赵樽又屏退屋子里的人,吩咐陈景守在帐外,他急快地换掉了夏初七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在解开她贴身的里衣和束胸时,一双手几乎都在发颤,却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只是盯着她乌紫的嘴唇,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衣裳。
她乐滋滋地喊上老孟,小二和小六,如今丁字旗就剩下他们四个人了,平素相处得关系很不错,算是与她比较贴心的人了。末了,又在营中随便挑选了大约十来个人就出发了。
“若拿我做饵?嗬,就我这身肉,鱼都撑死了,还捕什么?”
“阿七,你若醒来,我必不再说你丑。是,在我这里,你从未丑过。即便蓬头垢面,也足可美冠天下。”
冰水极凶,极猛,她胸膛像被割开,压力袭来。
“别贫了,加把劲,拉网。”
出口的话,有些哽咽。
可谁也没有想到,赵樽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捡起像蛇一样盘旋在冰洞口的绳子往腰上一系,然后把另外一头丢给了随后赶来的陈景。
“慌什么?”陈景看着他满脸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愣了一下,厉声问。
原本站在冰洞边上观战的夏初七,突觉脚下晃动,一个愣神间,腰间突然传来一股推力,像是绳松失重的士兵砸下来的,又像是有人推了她一把,身体往前一倒,整个儿滑入了那个砸开的大冰洞中。
“咕噜……咕噜……”
他被她的话和动作给刺|激到了,按住她的手掌。
他们之所以叫着“十天干”,是因为他们的名字是按“十天干”中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来排序的。在十天干的手底下,分别又有一支队伍。队长称为甲一,乙一,丙一,以至类推。这一支队伍的人数不多,但却是真正忠诚于赵樽的人。
郑二宝的声音传来时,赵樽正说得有些乏了。
赵十九……是赵十九……
“主子,您先把衣裳换了吧。”
湖面长期封冻,鱼在湖水下面缺氧,冰层一破开,又有了鱼饵可食,鱼儿都争先恐后往冰洞处游。
老孟呵呵笑着,毫不吝啬地赞扬起来。
“你们都下去。”
他恨恨地骂完了,怀里的人儿却眼一闭,又不理会他了,像是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他看着她那讨人嫌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可他手刚抚上她的脸,就把被子滑了开去,露出一个雪白的香肩来,瞧得他身子微微一热,赶紧拉上被子给她裹住,不由有些薄怒。
赵樽没有回答他,一直盯着昏迷不醒,一动也不会动的夏初七,伸手挪近了火炉。
“是!”郑二宝下去了。
“殿下!”
人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会懂得食物的重要,也会更渴望美食。她看着那些入了桶,很快就冻死掉的鱼儿,满脑子都是鲜美的清蒸鱼,油炸鱼,红烧鱼,酸菜鱼,糖醋鱼,火锅鱼……开心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其他人也与她一样,完全沉浸在捕鱼的快乐之中,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危险降临。
“阿七,爷对不住你了。”
“去,下去准备热汤。”
小二还在营帐外面,就大声喧哗起来。
老孙头夹着尾巴下去开方子熬药去了。
可她还是苍白着脸,根本不理会他的情绪。
“殿下……”
他声音低哑不堪。
他咬牙切齿的一叹。没想到,话音刚落,怀里的人突然有了反应。
“阿七……”
“殿下……”
“那是,我谁呀!小诸葛,那是普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