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自己做饵捕上来的？”
“继续！”
“知道了。”
“鱼个屁！”
可他的这团火，如今苍白，孱弱，紧闭着唇，就这般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再无半点声息。
他的嘴里，全是中药的苦味。
“我……那是流汗。”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她几乎狂乱地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老孟的胳膊，可这样的天气里，她又是个姑娘，一个人根本就无法负担老孟身体的重量。偏又不能丢开她，这情形，让她不免苦笑。
一时间，他惊愕不已，满眼都是疑惑。
赵樽有十二个护卫。
听着他们的笑声，她舔了舔舌头，馋了。
“殿下，出事了！”
她以为她已经昏迷过去了，其实她还在努力往上游。那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隐隐约约间，她觉得有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可她视线迷糊，虽然努力看向声源处，却什么也瞧不太清，直到腰上被人抱住，缠上了绳子，直到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真美啊。”
“你不也在哭？”
说起来，两个人这段时间有过许多的亲密，甚至有过很多夫妻间才可做的行为，却从未有过赤身裸着相拥的经历，尤其还是在她完全昏迷的情况之下，在脑筋迂腐的赵十九看来，这不亚于登徒子的龌龊行径。但既然是《千金方》这样说的，又别无他法，他必须一试。
“你再说一句。”赵樽像是暴怒的野兽，恨恨地瞪着他。吓得孙正业面色一变，身子哆嗦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朽，老朽推断，她心头应还留有微热，如今只有一法……”
一屁股滑在地上的老孟，面色煞时一白，和小二小六几个人飞扑向了冰洞。可那人扑腾两下，就没影儿了。
“我不想让我的女人，吃个鱼都要舍命去捞。”
知道他想说的话不太方便，赵樽沉默一下，看了看怀中的小人儿，身子微微一动，紧紧盖严了她的身子，这才让陈景进来。
那是一种，旁人永远无法想象的美丽。
那是人在无助的时候，见到主心骨时的力量。
“唔……”夏初七缩成了一团，攀住他的肩膀，有气无力呢喃，“赵十九，咦，你好像没穿衣服？”她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没有睁眼，可手却不规矩，唇角浮现起一丝笑容来，“我就说嘛……我要是……死了……还，还没上了你……真是亏大，大发了……我一定要……上了你……”
“今儿晚上，营中兄弟能有一顿鱼羹吃了。”
“拉好。”
她依稀有些感觉，终于要得救了。她想要大哭一场，又想哈哈大笑几声，可实际上，她连手指头都动不了。直到那个人紧紧地拥住她，吻住她，然后带着她往上游去，她的意识才终于彻底地脱离了灵魂。
太冤枉了，太冤枉了！
屋子里的火炉很暖和，陈景手心有些冒汗，他一直没有抬头，更没敢去看榻上的两个人，只是垂着眼皮儿，把刚刚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醒过来，你给老子醒过来！”
人多好办事，很快，他们就用装粮草的麻布袋合成了一个大渔网，顶着呼啸的寒风到了湖面。
“殿下！”陈景紧张不已，看着他，“我下去。”
陈景在外面喊了一声。
这时节，湖中结了厚厚的冰。但再冷的天，冰也只结在湖水表面，水下却是有鱼的，且冬季的水最是鲜美。以前夏初七曾经去过北方看人家冬季捕鱼，那一网网的鱼儿，想想都能馋得她流口水。
“阿七，你再不醒，爷就对你不客气了？”
“爷，汤药来了。”
“滚！”
“小二，你见过多大的鱼？”
“哟嗬，鱼来了！”
老孟到底年纪大些，面色凝重，来不及多考虑，他把外袍一脱，一个猛子就砸入了冰洞中。
“别无他法？”
她眉头皱在一起，表情有些痛苦，有些踌躇，就是不肯睁眼。
嗯，赵十九有的时候，还是很像野兽的。
赵樽脸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夏初七，慢慢地褪下身上早已湿透的衣袍，一步步走近，低下头，声音低沉沙哑。
“殿下！”
听着几个人胡开着玩笑，夏初七瞥他们一眼，笑着喊。
“看来在你心里，银子果然比爷还重要？”
“属下可否进来说话？”
在老孟愉快地大吼声里，小二和小六拉着绳子，开心得咧着嘴，满嘴都是调侃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