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阿七……”
夏初七以为她没有挣扎，其实她还在的挣扎。
“殿下！”
赵樽慢慢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该有的救治法子，爷您已经做了。”老孙头被他冷鸷的样子吓到，战战兢兢的说着，两排牙齿在不停打架，“剩，剩下的，只，只能听天由命！”
第一网拉上来了，把网里的鱼放在桶子里，居然有小半桶。
“好一个听天由命！”赵樽死死盯着他，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拳头攥得青筋直露，突地暴喝一声，“滚，要你何用？”
她几乎没有了呼吸，已然休克过去。他摇了她几下，几近狂乱地把她抱起来，按压在自己膝盖上，使劲儿拍着她的背，抠她的牙关和喉咙，看着她口鼻处不停溢水，他的喉结，在狠狠滑动……
“拉拉拉，拉网！”
可赵樽不仅没有解释，还低低补充了一句。
看到赵樽过来，一干人都是惊喜的。
可她正吃力往上爬，却见一个人落了下来，拼命在水中扒着，看见她狂喜一下就游了过来。她鼓着腮帮，顿时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小齐，这一网有些重啊。”
怀里的人儿仍旧没有回答他。
“阿七，你不是小神医吗？你怎会医不了自己？”
她的容颜，不惊艳。可他甘之如饴。她的笑容，不娇媚，却狡黠真诚，笑起来脸上每一处都在灿烂，唇在笑，眼睛也在笑，笑得如枝头含苞欲放的春花。可就不像一个正经的闺阁千金。她不懂诗书，不会温良，不懂妇德，不辨闺仪，可她却有悲天悯人的大情怀，她就像一团火，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他的魂魄。
先人板板的，这水的温度，真比清凌河猛多了。
她在昏昏沉沉间，就想到自己的鱼了。
郑二宝看着全身湿漉漉的他，心疼得抢步上前。
赵十九好像很激动？他的声音又大又凶。想着这个，夏初七不由皱了皱眉，想瞪他一眼，却睁不开眼睛来，只听得他说，“你下次再敢这样，爷就，爷就……”
冰洞上，小六趴在地上，哭得越发狠了。
“快！”不等他说完，赵樽就打断了他，“快救救她。”
“快说！”
夏初七尝到了捕鱼的甜头，捂了捂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脸颊，又指挥着兵卒们转移地方，用兵器砸开冰层，再次用北方渔民的方法，继续撒网捕鱼。
“是是……这就滚。”
混沌间，她想了许多，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人死了是不是就跟睡着了一样，没有感觉了？比如她死了赵十九会把她埋葬在哪里？比如她的石碑上会不会被他写上“赵樽之妻”？比如她还会不会回到她的那个时代？
打了个嗝，她靠近了他一些，又喃喃一句“我说我一定要上了你”，然后，不等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她再一次华丽丽的昏睡了过去。
他嘴角微微一抽，凑过去看了看。
“阿七……阿七……”
老孟啊！
可榻上的人却没有办法回应他。
“小齐！”
他伸出手来，在火炉上烤热了，才慢慢抚上她的脸，她的身，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吻，又拨开她脸上湿湿的乱发，紧紧捧着，低低说，“你好好休息，睡醒了，就有鱼吃了。”
“快，叫孙正业。”
慌乱之中，夏初七落水那一瞬沉得极快。头顶上扑簌簌掉落的冰渣子，砸得她眼睛都几乎睁不开，结冰的湖水太冷，身体霎时冻僵，铺天盖地的冰面席卷过来，水压鼓臊着耳膜和神经，一直到她活生生呛了好几口水，才慢慢地镇定下来。
“阿七，你醒醒……”
“主子。”咽了咽口水，郑二宝又唠叨了一嗓子，“您这样受了寒，身子如何熬得住……”
“一提银子，就醒。不说银子就睡，楚七，你想没想过爷的感受？”
好一会儿，等她终于不再吐水了，他才小心翼翼把她放回榻上，让她伏卧在枕头上，不停顺着她的后背，紧张得牙齿都在抖。
他低低吼着，吻得很重，搓揉得也很厉害，不多一会儿，那怀里的人儿，唇上就有了血色，身上似乎也较先前暖和了一点。不过，全是被他给折腾出来的血色，嘴唇红肿不堪，身上带着一种肆虐般的痕迹，瞧得他不由红了眼眶。可惜，他的所作所为，她一无所知。只静静的躺着，像一只可怜的小虾子般蜷缩在他的怀里，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你别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哭丧。”小二恨恨地骂他。
接过药，赵樽屏退了他，将汤药灌入自己的嘴里，慢慢低头，唇印上了她的，含着药，用舌头挑开她紧闭的牙关，一口一口，就像鸟儿喂哺那样，慢慢地渡到她的嘴里。
他就要怎样？
彻底晕厥过去之前，她脑子里最后的意识是铺天盖地的水，有人从冰冷的水里捞起了她，而她落入了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整个大地都很平静，风雪没有停，耳边有一阵阵的呼喊声，有人在喊殿下，有人在喊她，好像整个营房都被惊动了……
在离开京师，北伐大军刚到蓟州的日子，他曾经因为思念她，想在纸上画出她的样子来。可画了无数次，都无法成形。因为，再好的笔墨，都描绘不出她神韵之万一。
她又呛了一口水，见老孟似乎想要过来抓他，可他的身形在冰水中显然有些支撑不住，在水波中晃动得极为厉害。终究，他还没有游到她身边，人就开始灌水往下落。
他声音落下，很快郑二宝就把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比你的人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