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听出来的?教教我啊?”
“黑皮呀黑皮,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很快,死亡的人数清点了出来。
“阿七,即使全天下人都要我死,我还有你。”
一大群人摆开了架势,缠斗在了一处。
几个人打一群人,哪里是对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如娜吓了一跳,猛地抬头一看,发现竟然真的是男装的李邈。自从做了锦宫大当家,她再没有穿过一次女装,为人也更加清冷无情,整个人就像再没有了情绪。如今,她就站在屋脊上,手上挽着一把大弓,袍角飘飘,眉目清朗,在微雪的寒风中,姿态清贵无双。
还是有人里应外合,大开门户?
霎时,夏初七鼻子一酸,心脏像停止了跳动。
“末将在!”李将军快马跑回来,抹了一把脸,“殿下?”
除了粮草库里原本的守卫之外,还有其他营中的三人死在了里面,一个活口都没有。他们会出现在粮草库里,应当也与黑皮一样,都是烧粮草一伙的了。最让夏初七气恨的是,粮草库那些被迷晕烧死的人,用的迷|药都来自于她之手。
那北狄兵一步步走向了赵如娜。
“你想说什么?”
“嗯。”他声音很是冷寂严肃。
“你还长本事了!本宫的话也敢不听?”
是很早。
一名兵士从焦草堆中刨出一个人来,大声惊呼。
“快回营救火!”
霎时间,听见这个噩耗的所有人都呆滞住了。
“赵十九,没什么。粮草烧了,咱们烧回来,他们抢去的,咱们再抢回来。山海关,咱们也可以打回来……”说着,为了安抚他,她偷偷去捏他的手。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世事无情,向来都是祸不单行,这又出了什么事?他看着同样冷着面孔的赵樽,发现他并没有太过浮躁的情绪,也就冷静了下来。
“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大街上公然强抢民女,你们太子知道吗?”
“殿下,他们正在追南晏细作。”
当初在辎重营时,丁字旗统共十个人,都由老孟带着。如今死的死,斩的斩,黑皮也没了,只剩下四个人了。老孟是最伤心的,他们曾经亲如兄弟,可谁也没有想到,也不明白黑皮他为什么会突然间火烧粮草。
陈景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很快带人在废墟里面搜索了起来。整个粮草库都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但并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最后,却在挪开黑皮的尸体时,在他的身下找到了一个被烧得焦黑的哨子。
山海关丢失,密云和顺义两地也同时落入了哈萨尔之手。他能够绕开赵樽攻入山海关,一旦北平府城破,就可一路挥师南下,剑指京师,形势不可谓不凶险。
一群北狄兵很快就追了上来,焦玉他们几个都是大内侍卫,身手也都相当不错。可北狄兵的数量却越追越多,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不由越来越着急。赵如娜回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儿,拽住绿儿就想跑。
“去”了一声,夏初七有些哭笑不得。可她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行军打仗方面,赵樽确实比她更有经验。只好奇心一起,她不问明白就浑身不舒坦。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虽然穿了平民女子的衣裳,却也不太像普通的平民女子。所以一路上来,她钗环未戴,脂粉未施,就是为了逃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是一个做工粗糙的荷包,荷包里装着的是他儿子的胎毛。前些日子他媳妇儿才托了人从关内送过来的,他一直随身带着,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下。
“不好!”
“大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她们的后面,焦玉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是哈萨尔太厉害?
“黑皮呢?”夏初七就在老孟的边上,运送积雪的时候,她看见了好些熟面积,包括原来丁字旗的小二和小六,却偏生没有见到黑皮,不由有些奇怪。
一时间,巷子口厮杀越发激烈起来。
“卑职不敢!”
“呵……”赵如娜给了哈萨尔一个蔑视的眼神儿,“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北狄人不等菜上来,就开始灌酒。酒一入喉,还开始嫌弃起来。但是不管是食客还是店家,如今都不敢惹这些入了关的北狄人,纷纷垂头不敢多话。
她以为他是因为粮草被烧被抢山海关失守而难过,很少见他如此低沉的样子,她顾不得有人看着,靠得更近,几乎近得贴上他的身子了,才低低安抚。
黑皮孱弱地张了张嘴,嘴角只有汩汩流出鲜血来。
她知道,凭焦玉他们几个的身手,仅仅要逃跑是可以的,前提是不能带上她,他们是来找她的,她不想成为他们的累赘。
焦玉大喊着,靠近了赵如娜。
“还想跑?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如果不是晋王有意,哈萨尔如何入关?”
赵如娜喘了一口气,低低说着,拖着疲乏的脚步跑得越来越慢。她见过赵绵泽身边的侍卫长焦玉,先前在店面门他出现的时候赵如娜就认出来了,所以才趁着他与北狄人交涉的时候,自己领着绿儿跑了。
“嗯,我在呢。”
可一触上去,她却发现他的手一片冰冷,冷得没有一点热气,她紧紧握上去,他却不经意微微一颤。
“大家加把劲,快……”
隐隐的,她觉得这事一定与哥哥有关。东宫书房里的密谈,她并没有听得太完全,大多只有关于陈大牛的部分。可哥哥能那样对付陈大牛,那么对付赵樽,他也不会手软。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她不敢肯定一定是赵绵泽,但这个猜测却深深嗤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