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了扁嘴巴,她干咳两声儿,苦着脸,又敛回了神色。
“阿七,这不算什么大事。”
一个动作都没有,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
他倒是舒服了,可累死她了。
他抿着嘴巴,不吭声儿了。
看着他脸上荡漾出来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还有他语气里“猫偷腥吃了鱼”一般的愉快,夏初七心里的恼恨更甚。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稳操胜券。又狡猾,又可恶,还总是装得这么无辜,实在让她恨不得掐死了他,就地儿埋。
直到他狐疑地蹙起了眉头来,她才淡然抬眸,缓缓一笑。
“我去诚国公府做什么?”
咬舌自尽那是傻叉干的,她当然不会。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她怒火冲冲的脸就僵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僵硬得雕塑一样的男人,会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把她的话连同她的舌头,一起给吞进了肚里。
拖长了暧昧的声音,他意有所指地挑了一下眉,“天快亮,睡去?”
“太子爷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你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封建王爷,你需要你的女人绝对臣服,你需要你的女人仰望于你。而我……不求我的男人仰望我,却希望与他平等。以前我以为我找到了那个人。可是经过这许多事,我算是看明白,傻叉了我。不过,这事儿怪不得你,归根结底是我们两个人的观念不同。我理解你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理解你的立场,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思想,可以吗?”
尤其那两片饱满有型的唇……
“赵樽,我得罪你家先人板板了……”
“阿七……”赵樽黑眸紧锁,像是考虑了很久,才抬手捋了下她的头发,“爷不懂你说的爱是什么,但定是会对你极好的。”
赵樽看着她,揉了一下额头。
她说“落红”不能落到现在吧?
“可以说的,爷自然会说。”
“无事。”
就算他没有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哪能会不知道葵水与落红的差别?
轻抚了片刻,她学着电视剧的恶毒女人形象,叽叽嘲弄的笑。
算了,恶心恶心他得了,谁让他瞒了她这些,还瞒得这样苦?
赵樽叹一口气,摇头,“阿七,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面前这清净的大院子,夏初七抱着双臂,皮笑肉不笑的问。
“阿七,爷……可以不介意。”
怎么算,这也算是掰回了一局,没有那么被动了。
轻咳了一下,她撇嘴,“我不习惯。”
这个吻与往常不同。
眼前像有无数的乌鸦飞过去,夏初七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一瞬间就好像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回来的男人那一张竭力保持着平静的黑脸,觉得一定是自个儿的耳朵狂乱了。
“我说我受不起,以前受不起,现在,将来更受不起……”
赵樽月下岑寂的面孔,深幽难测。
“赵樽!你王八蛋吧你……”
一个失贞的女人……不都得大哭么?
她一开始是没有那么崩溃的。
夏初七莞尔一笑,又往他胳膊上摁了摁。
可这会儿嘛,她却没有办法再说出口。
眼儿一瞪,她冷冷命令。
“那你喜欢她吗?”
“陈景——”
赵樽眸子很沉,声音喑哑,却低笑了一下。
“嗯?”赵樽微微一眯眼,仔细看了看她刘海下面还没有遮去的疤痕,大拇指伸过去摩挲了片刻,声音淡然地说:“你与爷之间的事,爷怎会告诉别人?阿七你也太看轻爷的节口口……”
那两个像是渴求,又像是交流的人,口沫相渡了良久都没事儿,它这么一咂乎,夏初七立马就回过了神儿来,发现自个儿居然不知不觉就配合了他的亲热。一时间,又是恼恨,又是生气,既是气他,更是气自己……眼看躲闪不过,她恶狠狠揪住他的肩膀,上了拳头不见效,索性就上牙齿了。
他一叹,“等到了北平府,就不必辛苦了,遮与不遮,都不打紧。”
就是当你快要气死的时候,可你的对手却不理不睬。
“……”
“赵樽你放我下来——”
说来说去,还是丑呗?
说到这里,她双手拉开,比划了一下。
诚国公府?
风声悠悠,马啼得得,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额外清晰。
它是一匹随着赵樽南征北战的马,上过战场,下过营房,极有灵性,就像知道它主子那点儿心思似的,为了不惊动背上正在上演火辣辣拥吻大戏的人,它悠哉悠哉地放缓了蹄步,姿态高贵优雅,却平稳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