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似乎真觉得舒服了,眉头松开了。不一会儿,他眨动的眼睫毛也缓了下来,呼吸慢慢开始变得均匀,就像一个无害的大孩子般,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爷,你看这天儿快要亮了,睡也没意思,不如我给你按摩下头?你小憩一会儿?”
“啊”一声,夏初七挑了挑眉梢。
“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赵樽,在你看来,是不是我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了,就一定得是属于你的了?你就不能容许我再有机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了?我告诉你啊,我的观点可不是这样的。在我看来,我从来都是自由的,不是我这辈子就非得跟定你了,你明不明白?”
“等天亮了,得去找人,重新上一次药。”
一个人表演没有观众是很恼火的事儿,她骂得极狠,却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嘴角微翘,眸子像嵌了半池泉水,潋滟生波,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了一层薄薄的浅影,再加上她生气骂人时不停抖动的肩膀,怎一个“孙二娘与口口口的合体”了得?
“武力解决问题,欺负女人……无耻无耻无耻……”
“梅林中的人……是东方阿木尔?”
她心里刺了一下,“你带我去哪儿?我可都和你说清楚了啊,千万不要因爱生恨,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什么的呀……”
可眸底那一闪而过的脆弱,却逃不过月亮的眼睛。
“行,我晓得我的观点不符合时代特征,可能你无法接受。但这是实事,我不爱扯来扯去扯得烦。不如坦白了说吧,我要的感情分量很重,不论你是王爷,还是一个寻常男子,你如果是我的,就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不容许欺骗,不容许背叛,不容许在有了我之后,我的男人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痕迹,不管是身,还是心。在感情上,我是一个有洁癖的女人,如果哪个男人要与我共度一生,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他,唯独在感情上,他必须按照我的爱情理论来与我生活。可懂了么?”
拼命的,拼命的打,把所有积累的怒火全都化成了拳头。
看不出来二宝公公还是一个有银子的太监呢,能在京师置这么大的宅子。
接近了,全是他身上撩人的气息,撞得她头晕脑红……
要不然,怎么会听见他说“不介意”这种话?
肩膀僵硬了一下,赵樽目光幽暗深远,却是点了一下头。
好不容易美一回,她容易吗?
今朝有水今朝洗,今朝有觉今朝睡!
生气的从马上转身,她从背对他,变成了面对着他。原本准备好好收拾他一下,可他双臂一合,在大鸟的奔跑中,两个人贴得极近的身子就暧昧的摩擦了起来,再混合他低头时喷洒的灼|热气息,让夏初七自食其果,一个不小心就呛了一口唾沫。
好吧,装装装!我让你装……
向来高在云端的晋王爷,姿态仍是雍容华贵。
“赵樽你凭什么呀,凭什么这么霸道?”
“晋王殿下,你的好,楚七受不起……”
可这厮今儿就像抽风了一样,霸道的手段一次又一次。
“爷,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向来是不看重这个的。好,你要是真不信,亲自检查一下呗?看我的裙子就晓得了……我裙子上头,还留有落红呢……”
她面色胀红,双手胡乱地锤打他。
耳朵烫了一下,夏初七飞快的瞄他一眼。
“好,那我再来问你,我肤蜡的洗净方法,你为何要告诉她?”
但她这个人虽然尖酸刻薄又毒舌,却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女人。如果在意一个男人,就得允许他保留一些私人的空间和秘密。兴许,那个东方阿木尔,就是他想要保留的秘密吧?毕竟被人“横刀夺妻”的往事也不太光彩,大概晋王殿下说出来也会觉得丢脸?或许这件事,还牵扯着更大的朝堂争斗或者阴谋?
这货长得可真好看!
“职业道德。”
于是乎,那位爷便钻入了她的陷阱里。
不是初尝口口时的欣喜和摸索,而是掠夺与强势的搏杀。
看着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君“欺负”的样子,她心里舒坦了。
“大晚上折腾啥呢?你放手——”她是真的生气了。
是她在闹吗?
夏初七别开脸,僵硬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仰头看着他,诡异的笑着抚上他的下巴。也许他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一向光鲜的俊脸上,添了一层浅浅的胡渣,摸上去有些咯手。
他放开了她,黑眸深深,喘气重重,“好狠的小妇人,谋杀亲夫?”
不等她走出多远,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他搂了回去。
晋王爷高山远水,自然不会回答这么没底线的问题。夏初七懒得与他斗嘴皮子,垂下眸子来,避开他的目光,将先前孙正业包扎过的纱布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才严肃的说。
“殿下,你看我如今已经这样子了,你又何必自降身价……”
她大吃一惊,“你胳膊怎么了?”
“今日更深了,你暂且住下,明日再送你去诚国公府。”
收回手来,夏初七甩了甩手,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为什么不能问?”夏初七眉头挑高。
“外头风大,回去再说。”
“啊喂,不必了吧,我自个儿能走。”
“赵樽,你爱我吗?”
如今,她只能找这么一个解释了。
翘起唇角来,她火上浇油,痛并快乐着,“哟喂,您干嘛要这样看着我?在我们那里,男女之间若是互相喜欢了,做这个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当然,也不一定要喜欢,大都督长得那么好看,又风情万种,魅力实在让人很难抵挡呢?再说了,我那么讨厌你,总得找个男人来填补一下心虚的空虚吧?”
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