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东华门,用不了多久马车就到了晋王府。马车驶入大门儿,在一众侍卫见到随行的锦卫衣时露出的惊诧里,夏初七老神在在的撇着嘴,想到东方青玄还真送来了金子,不免有些想笑,只是不知道赵樽回来了没有?
“下官愚钝,实在不知。”
“爷……”
“如今你也该知道,给爷多少银子都补偿不了了吧?”
“呵,您这个年纪,那算什么老呀?还年轻着呢。”
“爷,那小金老虎,很重要是不是?”
挪用了几句东方不败的口号,她翻着一双大眼睛便撩开车帘,看向了马车往的景象。天气果然很好,天边儿一抹红彤彤的太阳,照得整个京师都明媚了许多。
一个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狐媚得妖精般的俊脸,缓缓地拉开了一个笑容。这一笑,如那娇花闲弄影,如那水月铺明镜,简直让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看着赵梓月拍着胸口保证的样子,夏初七的阴笑僵住了。
接着外头便是一声长唱。
听她一说“驸马爷”就炸毛,东方青玄笑得更灿烂了。
“人过不惑,知天顺命了。”
“你太厉害了!楚七,你太厉害了。”
那赵柘了解的调过头去,朝黄明智摆了摆手。
“凭什么呀?你是我的夫婿。你应当带着我的?”
死马当然难追!
“大都督这么说,小的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麻烦帮我照看一下公主,今口口就不必陪我去太子府了。”
“……”
心脏“嘎”一声,夏初七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
又是好笑,还是好笑,夏初七真就噗叽一声儿,笑了出来。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扯上了那生命的万恶之源——金钱。而赵樽从头到尾给她的感觉,就是真的不太在乎这个事儿。他的淡定,也让夏初七焦心的情绪,慢慢地淡然了下来。
“公主,你是不晓得,那太子爷的病……不是太方便给姑娘家瞧见。再说你身娇体弱,万一给沾染上,那不是怪让人心疼的吗?”
“嗯。”
“怎么赌?”
没有青霉素,梅毒实在是一个大难题。
“楚小郎想什么这么入神?”
“死马难追!”
思忖里,她还没有下马车,那大嘴婆梅子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我就是要陪着你,万一有人欺负你,我可以帮你。”
“爷知道。”
夏初七难得矫正她的人生观,正准备甩了她大步走人,却见那小魔女又拔高了声儿,“还有还有,你不是答应过我,要让蜘蛛给我表演的么?就今天好不好?”
“不好。”
“七小姐,本座越发欢喜你了,可怎生是好?”
眉头一蹙,夏初七又问,“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着她嘟囔地缠上了自个儿,夏初七脸儿都僵硬了。
夏初七晚上仍然是住在良医所里。中途去承德院为小马搭了一个窝,又几次三番借口为它喂食,去瞧了赵樽的屋子。整个承德院都黑压压的没有掌灯,值班的婢妇说王爷没有回来过。
马车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那一袭妖娆的红衣,那两片儿薄薄浅勾的唇,那歪斜慵懒的坐姿,那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嘲笑的绝美面孔。
“无事,青玄只是与楚医官顺路。”
“难不成是青玄看岔了眼儿?”
“楚医官,殿下命令我陪你去东宫的。”
东方青玄完全不在意她嫌弃的瞪视,微微俯身过来,那结实的胸膛便抵上了她的,手指也没有收回去,而是伸出另外一只手来,突地一下挑开了他头上的罗帽,抚了抚她绾成了髻的头发,笑容妖邪之极。
轻轻放开了她的下巴,东方青玄轻笑了一声。
这位太子爷总是给人一种“无公害很柔软”的错觉,可是几次三番的事情证明,他性子虽仁厚,但眼神儿却仍然是犀利得紧,大概真是比她多吃了几年饭的原因,愣是把她的心思给看穿了。
除非他们两个疯了,不然怎么可能?
夏初七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太子寝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