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都说前朝与后院的关系息息相关。谢长晋的女儿死了,虽说是个庶女,可他的脸也被赵樽给狠狠打了一记,往后在朝堂之上,又怎会再与赵樽在一个阵营?想不成死敌都难。
低声笑了一下,夏初七翘起了唇来。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仔细看这个楚七。
没有想到,赵梓月不在屋子,就在院子里等着她。
没有听清楚?耳朵扇蚊子去了?
又一次搬出唬弄人的那一套把戏来吓小姑娘,夏初七其实也是情非得已。这个小魔女让人头痛还是其次,她心里真正忌讳的,只因为她是赵樽的亲妹妹。如果不想个法子震住她,指不定回头又给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她是打也不好打,骂也不好骂,宰也不能宰,可怎生了得?
对于一个封建王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主来说,有这样的一份心肠,其实非常不容易。想了想,夏初七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下,看在赵樽的面儿上,不想与她计较。
红着眼睛,吸着鼻子,她又问,“不是这一句,另外一句,你说本公主心肠什么?”
如果她不是赵樽的妹妹,夏初七非得让她哑几天不可。
赵梓月低喝了一声儿。
“公主身子不爽利怎还待在外头?虽说立春已过,可早晚风凉,您这身子骨不好,还是歇在屋子里好一些。”
可认真一看,却又什么都捕捉不到。
谢氏死了。
“下官……”夏初七笑了下,“正当防卫。”
李邈还在琢磨着这几个字儿,外头就传来一道喊声儿,接着便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正是梓月公主身边儿的青藤。那丫头平日性子很是有礼有仪,可今儿见了她,二话不说,“扑嗵”一声儿就跪在了地上。
小魔女性子刁蛮任性,如果不是必要,她真心不想与她打交道。可这会子“公主有疾”几个字,让做为王府良医官的她,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头儿来,拎了医箱往青棠院儿去。
这小姑娘,这么喜欢打?
“你们都是吃白饭了吗?没有看见有人冒犯了本公主,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公主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
一根白绫吊在房梁上,就草草了去了一生。
“本公主没有病,有病的人是你。”
在朝堂之上,他更是进一步放权于赵绵泽,还几次三番地痛斥宁王赵析,各种功表于晋王赵樽,听说那远在北平府的晋王府邸奢华程度堪比京师皇城,其用心良苦,夏初七心里有一些计较,可赵樽却像是毫不在乎。
“你……你个,你个……”
“公主,我俩打个商量如何?”
“楚七,为了我十九哥,我要嫁给你——”
夏初七心里一叹,为了避免那鞭子抽到脸上给毁了容,她徒手接住长鞭鞭梢,手背上挨了一下,也顺势将赵梓月给拉扯到了面前,轻笑一声儿,就着手中的鞭子,带着赵梓月转了两圈儿,便将她给拴了一个结结实实。
“你还敢在本公主面前来装?你个坏心眼儿的丑乌龟,都是你,都是你在中间使坏,不仅狐媚了我的十九哥哥,还害死了可怜的谢氏,如今谢氏死了,我哥哥也不再喜欢我了,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原以为这个小魔女受了这威胁,再怎么都得嚎叫几声才收场的,而夏初七也已经备好了无数种糊弄她的肠穿肚烂药的小段子,等着讲给她听。可却没有想到,听了她的话,小姑娘却是愣愣地看着她发呆。
赵梓月声音尖锐了起来,夏初七又是一挑眉。
习惯性的翘了下唇角,夏初七懒懒的丢开毛笔,轻“嘿”了一声儿,回过头来看着李邈笑,“你还记得吗?我上回吃了巴豆腹泻的那天儿晚上,谢氏领了个小丫头到过我俩的住处找我,好像她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说小公主你为人太过善良了,而下官却不是善良的人,所以你总吃亏。”
“公主恕罪——”
“下官晋王府良医所良医官楚七。”
但想到赵樽,她又释然了!
不得不说,她挥鞭子姿势还是很好看的。
可明知道打不过别人,还要来打,那就是傻缺!
实际上,那天晚上的事儿,赵樽虽然没有明说,她也能猜测得出来,定然是赵梓月在他的食物里动了手脚,赵樽不想张扬这事儿的目的,也是间接地保护他那位妹妹。
微微抬起头,夏初七笑看着她。
听到这个事儿的时候,夏初七心里很是复杂。
夏初七却是牵出了一抹笑容来,黑眸隐隐的波动中,她笑眯眯地取下赵梓月手里的长鞭,然后放开了她的手腕。
“你个丑乌龟,本公主要杀了你,让父皇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