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逼出来的。安啦,跟着我混,有肉吃——咦——”
想着赵绵泽吃了哑巴亏,却因有求于赵樽,不得不把苦水往肚子里咽的苦逼样子,她真真儿是佩服死赵十九了。不得不说,丫诓银子简直诓上瘾了,还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去!谁说这个?”夏初七挑了挑眉,“我的意思是说,这个阿木尔怎会在这里弹琴?”
啧啧啧,一千两黄金,就这么到手了吗?
听见一个古人用古色古香的语调,说一句现代感十足的词儿,请容许她有些憋不住笑了场。而这一笑,心里那些个酸啊吃味儿啊羡慕啊嫉妒啊恨啊都通通丢到了九霄云外,只笑不可抑地推了他一下,眼神儿瞄了过去。
阿木尔就在边儿上,他真的没有瞧见吗?
不对不对,原本一千两通通都是她的。
没想到,他却是低低回了一句。
“嫉妒!”李邈叹了一声,不客气的直接顶了她的肺。
可这会儿她愣是没有吭声儿,只瞄他一眼,便默默地往马车上爬,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你太小看爷了,爷怎会如此小气?”
黄金装箱,侍卫上马,一行人便出发了。
阿木尔当初送绣画,是想拉拢赵樽。如今这赵绵泽半是威胁半是诱导的话,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拉拢。毕竟赵樽的手心里,攥着的是大晏的兵权。而且他这兵权,还是在老皇帝的默认之下,回了京师没有让他交出,很明显就是由着赵樽来稳定京师的局面。
赵樽看她,“怎么了?”
回头,换她问李邈。
“顺路……”
冷不丁的一句话,就跟那半夜的阴风鬼火似的,吓了她一跳。
他虽然不理会,可今儿的初七,大概是尝到了软,软,软的甜头,那小表情特别的丰富,言词语气里全是平素难得一见的乖巧和撒娇。
小心眼儿了!
“用那个,会比较直观一点。”
突然间又顿悟了一点。
从这个院子走到那个院子,从这个回廊穿过那个回廊,前前后后走了好一会子还没有到地儿,眼看离那前殿越来越近,那个一直红着眼睛的林太医就告辞另行,不再与夏初七同路,而奉命送人的小丫头抱琴大概也嫌弃她与李邈两个,只指了一个方向,便夹着尾巴像有人追似的跟了上了,“执著”地要送那个林太医离开。
“表哥,那你就不懂了。为什么他们不想与我同行?是因为我这个人啦,天生气场太强,很容易引得他们呼吸不畅,胸闷心慌,血液流速加快,导致精神出现不良状况,所以嘛,为了自保,自然得赶紧走了?”夏初七笑眯眯地回应。
“找豆腐自杀啊?”
在浓浓的硝烟味儿里,一阵喊“杀”的声音从头顶楼上,从四面八方的铺子里,突兀地传了过来,人群四处逃散着尖呼,夏初七面色一沉,手插入怀里,便要摸她的防身霹雳弹。
“当然当然,我睡着了都在想赚钱的事儿。爷,您没有闻到吗?如今我这身上全是一股子浓浓的土豪气息。来来来,闻一闻,借您沾沾光,是不是?有没有?啧啧,我这一举手,一投足,那金子银子便嗖嗖的飞过来……”
“皇兄吉人天相,必会安康。”
“不是吧?我这么多金子,雇你的马骑一会儿不行吗?”
耳朵里传来李邈煞风景的声音,打乱了她的人生思考。
赵绵泽不便留人,轻“哦”一声,目光落在了夏初七的脸上,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他身侧侍立的何承安。
“完了!”
美!
暗示的意味儿太浓。
赵绵泽面色微变,顿时给呆住了。
他无法想象,他老诚刻板的十九叔,居然也有打情骂俏的时候?
“才怪!”夏初七笑嘻嘻地嗔他一眼,“替你把病句补充完整了啊。不用谢,给十两就成。”
好一处适合装x的所在。
夏初七窝在马车里想了好一会儿,又打开帘子探出头去。
看着那绢纱飞舞下朦朦胧胧的美人儿,夏初七突然有那么一点儿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都说阿木尔与赵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真走到一起,那确实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如果换了她是观众,也肯定会粉这位东方阿木尔,把自己这位丑小鸭给戳到边上去跑龙套。
爷啊,敢情您替我宰肥鹅来了?
可他却只轻轻拂一下袍袖,便站起了身来。
李邈的思维水平,显示不跟她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妈的,真是活见鬼。人家旧情人约会,还被她给撞见了?
“那我坐你的后面?”
可是,赵绵泽却是很少见到,不由发怔。
“强盗!人家好不容易赚到的钱。”终于,夏初七冒了两个字。
“不是刚得了一百两黄金?爷惦记着呢。”
目光深了又深,他往那两个说说笑笑的人身上瞄了一眼,入得客厅,便先请了赵樽坐在主位,自己在末位陪坐着,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温和。
一句半吊子的话说到此处,他愣住了,那个想着金子眼睛冒火花的二货也愣住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夏初七突然耳朵尖一烫,轻咳了一声儿,尴尬地嘿嘿一下,“扯远了,扯远了……继续说钱。”
愣了一下,李邈非常没有同情心地指向她右手边的青砖石墙。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