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别人,正是夏问秋的亲爹,当今的魏国公夏廷德。
“这些鸟儿都是秋儿喜欢的,不想送给别人。”
如今一看……
一听说鸟屎,整个人都僵硬了,那里还会反对?
“这个这个……”
“楚医官,今口口受累了——”赵绵泽有些尴尬,那温白如玉的面色,有着从未有过的难堪,“抱琴,送楚医官和林院判出去……”
“秋儿,你的顾虑很对。你如今没有孩儿,在东宫就站不住脚。尤其这个人像极了小七,总是一个心腹大患。男人的心靠不住,即便现在长孙殿下对你好,你也得多留神儿……”
可赵绵泽一无正妻二无侍妾,整个后院里就只有夏问秋一个人,还宠爱到了骨头缝里去,又有谁敢动手,还动得了手?
夏初七收回了针来,笑眯眯的看着他,“祖传医术,不便示同行。”
“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侧夫人调养得当,自然还能生养。”
夏初七还未入内室,便在外堂看见了一个华丽的鹦鹉架。上头有一只红嘴绿鹦鹉,通体碧绿的羽毛,额心有一小撮红色,样子趾高气扬,圆瞪双目,高贵得好像不可侵犯。
“绵泽,你是不是对她上心了?先前我看见你对她笑,还和她在那鸟棚里亲热……”
“是的,可这两日的药汤,是楚医官新开的,我也没再麻烦林太医看方子了。所以先前才有了那样的怀疑,绵泽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脸上一红,夏问秋咬住下唇,目光凄凄。
夏问秋微微张开嘴,像是受到了惊吓,又伸手指向夏初七。
“好,有劳楚医官。”
“不行!”赵绵泽拽住她的手,“听楚医官的话。”
原本去鸟棚的路上与赵绵泽聊天只是为了敷衍,可夏初七却没有料到,一路侃大山下来,居然还能真的聊得那么投机。
那鸟的目光却很凝重,姿态高傲,什么也不说。
“不要,我不要她……绵泽,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就是吃了她开的药才这样的……”哆嗦着一张苍白的嘴巴,夏问秋捂紧了肚子,冷汗终于潺潺而下,“绵泽,我腹痛如绞,难受,快,找林太医来……我要林太医……不要她……”
“请问侧夫人,几天没解大便了?”
见她会了意,夏廷德点下头不再多谈。
有了父亲的保证,夏问秋悬着的心脏又落回了实处。
闻言,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松缓了许多。
又成功耽搁了一下时间,眼看那夏问秋痛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再没了半分血气,夏初七肚子里那些坏水儿才稍微得到了缓解,心情舒畅地在她的肚皮上摸索了片刻,开始导了银针就着穴位刺入。
赵绵泽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我去办点事,先前答应了给楚医官一百两黄金。如今她鸟也没有拿,钱我也忘给了。”
夏初七翘了一下唇角,勾起笑意打断了他的思考。
“秋儿……”赵绵泽有些尴尬。
“一定是她,是她……给我开的药……”
能告诉你么?
赵绵泽多爱干净的人?
轻轻一笑,夏初七坐得更加端正了,不看赵绵泽,只是望向那个太医院的林院判,翘了一下唇角,不徐不疾地问。
放下手来,林院判面色有些凝重。
“可否借林太医的一用。”
“长孙殿下对夫人情深意重,看得在下我也是羡慕得紧。”
“秋儿莫急,待我仔细看上一看再说。”
厢房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女人一动醋意,那尖酸刻薄便再也掩藏不住了。
看着她的笑脸儿,赵绵泽突然一问。
换了正常情况下,夏问秋自当会夫唱妇随才对。
说罢,她又慢条斯理的问夏问秋。
“侧夫人,请您不要乱说!”
咳了好几下,夏初七才忍住笑意。
“长孙殿下,不如让在下为侧夫人把个脉看看?”
“现如今,还请楚医官为秋儿先止了疼痛再说。”
这一回,赵绵泽顿时就慌了神。再顾不得脸面和计较,也不敢再耽搁,一把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跑。可人还没有跑出鸟棚,突地脚步一顿,神色冷凝地回头喊了一声。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吼她,还用那样冰冷的眼神儿瞅她?
她的娇软,向来是赵绵泽的软肋。
“绵泽——”夏问秋的腔调都有些变声儿了。
“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