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听说今日那个姓范县令被锦衣卫从刑部大牢提走了,可有此事?”
这么不给脸子的人,除了赵樽还会有谁?
“不肯吃亏才是福!”
“特种部队?”
“何承安!赏银。”
被他这么慢条斯理的一问,夏初七觉得脊背上凉了一下。
“你既如此坚持,去瞧瞧也罢。”
“楚医官不要紧张,没什么旁的事儿,五百两只是个小意思,只要秋儿身子康愈,还会有重赏。”
这件小事儿也提醒了她,任何事情不能只靠臆测,那做不得准儿。李邈这个人吧,看着不动声色,其实心细如发,并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人。想了想,她搓了搓脸,顺着她的话便接了下去,假装不好意思的说。
夏初七有点儿欲哭无泪。
“其实奴婢知道长孙殿下先前的话什么意思。也知道长孙殿下您想要从奴婢嘴里打听些什么。可是,奴婢实不敢欺瞒殿下,那位楚医官确实是我家爷在清岗寻来的医士,因机缘巧合他救得我家爷一次,我家爷见他医术尚好,人长得也俊俏,便收用了在了身边,多生出了些情分来……”
“医者之道在于尽心,哪有包能治的事儿?”
“我说过了呀,医者仁心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打字面官腔,这些人都是一抓一个准儿的好手。可赵樽这人言辞不多,嘴上功夫却尤其厉害。真真儿担得起那什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词儿了。
很快,便与赵绵泽有一搭没一搭的侃了起来。
确实,她真的没有想到。
要不是与他隔了一个条几,她真得使劲儿捏他一下,提醒他不要坏她的事儿,还故意给她惹出一摊子麻烦来,没得又让后院那些女人想要生嚼了她。
赵绵泽没有移开他的视线,还落在她脸上。
背着对赵绵泽等人,夏初七就差抱着他的大腿了。
等到最好的时机!
“为太子诊治的太医,去一个,死一个。可懂?”
她便是她,从来都不是别人。
没有料到,赵樽竟然伸手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掌心揉捏一下。
完了,一不小心又吹出界儿了。
我靠!夏初七真想掐死他。
“做甚一直盯着爷看?可是想念了?”
夏初七目光里带着笑,却满意的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戏谑道,“好样儿的,你绝对有做斥候的本事……而且还是一等一的斥候,等以后咱们大仇得报,你便去金卫军里做个斥候统领也是可以的。或者等将来我去做个将军,搞一个特种部队,你来做队长哈哈。”
“既如此,爷也不便拦你了……”
淡淡的,低低的,冷冷的,他又反问了回来。
“爷,我素来嗜医如命,你又不是不晓得?”
可惜,灵魂穿越时空这种事儿,如何能说得服人?
她必须要去东宫,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
叹了一口气,她假装哀怨的骂了两句,才道,“你有所不知,那些时日,我常常在家中与他写一些诗词,虽说他不曾一顾,但如今我再写去,只怕他瞧出我的字迹来,又平添了一些麻烦……”
赵樽浅浅眯眼,懒洋洋地弹了一下她的脸。
不过夏初七却也从言词间看得出来,师叔俩的感情似乎还算不错?
先前在马车上,她也对东方青玄说“我便是我”,如今赵樽也对这样对她说“你便是你”,如此高度的信任度与认知感,让她这个身处在异世空间的灵魂,突然就像有了一个可以依托的港湾。
“多谢告之。告辞了!”
“她并非推托,确实只略通岐黄而已。”
赵樽托着茶盏抿了口茶,语气淡淡的,“东方大人克己奉公,为国为民,实在难得。我等如今都趁着年头过自己的小日子,只有他心系朝廷啊。”
虚伪死了!
赵绵泽打断了她。
赵绵泽转头看她时,笑容已少了些许。
而他边上的夏问秋正在小声与他说着些什么,脸上带着甜蜜得让人生恨的笑容,引得他一脸暖融融的笑意,那感情真是极好,却瞧得夏初七特别的膈应。为了这个身体的原主,她拿着方子的手又紧了紧,可面儿上的笑容却更开了。
好一会儿,赵绵泽才突然转了话题。
接着她又小声学了一遍。
李邈没有抬头,淡然道,“不如让十九殿下教你?”
心里冷笑一声,夏初七唇角轻勾,“那在下便先谢过了。”
“那是自然想念的……”
夏初七呼吸一紧,牙根痒痒。
“你可是都想明白了?”
赵樽摇了摇头,却是一哼:“万一不会治呢?”
冤假错案?
只可惜,那一双眼睛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