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人么,自然也只会猜测是因为有赵樽替她撑腰而已。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中在她几个忙碌的人身上。
她脑子里比较清晰的是昨天晚上在河边儿上,赵樽说起来的玫瑰糕。
换了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儿,也会受不了,何况他原就是心智不全的傻子?
东方青玄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古人都怕死无全尸,也遵从死者为大这样的理念。
“还有这位小哥,你负责摩擦她的手臂,然后慢慢地,把她的双脚曲起来。”
等赵樽推开大门进入内室来的时候,她已经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唇角流出来的唾液都浸到了那红锦上头。而外面,天儿也已经黑沉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的?吵什么吵?”
而且不是商量,而是肯定。
指着其中一个,她说,“你先去找两根笔管。”
又是一声马嘶,骑了大鸟飞驰而来的人正是赵樽。
陈景回答的声音,照常的没有什么情绪。
“范从良欺君罔上,假刻石碑,撰写歪诗,企图陷本王于不忠不孝,本王定会将他送京查办。”
他说得这个“奴婢”,指的自然不是死掉的莺歌。
“那三婶娘有没有告诉你,为何这事儿不许告诉旁人?”
见鬼!说完她差点咬到舌头,怎么能那么他的听话?
东方大都督是何等威风样的人物?
“没见老子们已经把人给拿下了吗?你在俺跟前儿拽什么文,不知道老子没念过书啊?你说的那些个啥啥啥?俺也听不懂,俺只晓得奉了晋王殿下的命令,前来捉拿这个,这个胡乱在石头上写字,毁殿下声誉之人,要押解回京师交由圣上亲自来查办,以证明俺家殿下的清白。你他娘的算哪一根儿葱啊?”
果然,俊美无匹的东方大人再次被她呛了。
“干翻这些鹰犬!”
她怕不能再正常做事。
夏初七深吸一口气,心知这个时候必须“争分夺秒”,没那个时间给她与东方青玄去斗嘴,收敛起因赵樽的处处维护给她带来的冲击感,在东方大妖孽略带嘲讽的温和笑容下,她镇定自若的指挥着陈景叫过来的几名兵士。
“玫瑰糕。”
一个个疑问在脑子里生成。
“快快快,把火给弄灭了,不要再烧了。”
夏初七心里其实并不甘愿。因为这个样子,事实上不能完全证明傻子的清白。可她也心知,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证明些什么,就算找了仵作来,也不是每个都是《洗冤录》里的宋慈,更没有那么多的狄仁杰,大多数人都是看人脸色行事的。
“不行?”
大家都在等待一个结果,或者说都在等待她什么时候会站起来宣布失败。可谁也没有想到,大约就过两顿饭的工夫,只见那原本不会再动弹的莺歌,突然间喉咙呛了一下。
赵樽始终背对着她,静静听完她的话,不发一言,便大步往外走。
可赵樽已然听见了,唇角似有似无的勾了勾,用轻得只有她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回头我有东西给你,等着。我走了。”
“你他娘的才是狗。”
梅子回答着,时不时伸出头来,一直蛮好奇她为什么要做这玫瑰糕。
只要傻子没有事便好。
“安抚下傻子,爷有事出去一趟。”
赵樽静静地看她片刻,低下头,轻声说,“老实点,等着我,嗯?”
一抹红衣如云般掠过,来人正是东方青玄。
她猜测着,越发觉得既然今儿是他的生辰,她为他做玫瑰糕点也算特别够哥们儿了。
做贼心虚一般将食盒扒拉到身后,她装着随意地问,“二宝公公,爷回来了么?”
“真的呀?哈哈,那我拿去厨房再热热?”
兴许初恋的感觉,便是这样儿了。
不是莺歌死得简单才好,而是所有人都希望她死的这么简单。
过了许久,傻子还是不说话。
“喂,给你做的,感谢你今天的帮忙。可惜冷了,要不然,我去热一下算了。”
很快,便有人用草席裹了莺歌的尸身抬了出去,看到那情形,同样作为“奴婢”的她,稍稍觉得悲哀了一下,心里的疑惑却久久落不下去。
尽管那几名兵士完全不懂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可还是按照夏初七的指挥在按部就班的做。而她的表情始终是平静的,严肃的,也是一种完全处于工作状态中的,只有曾经在前世的手术台上才有过的表情。当然,此时屋子里的人,都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
可想想容易,做出来难。她在院子里徘徊了好几圈儿,这才下定了决心,压住心里奇怪的忐忑不安,拎着食盒往玉皇阁里走去。
仔细一回想,那莺歌回转过来后所指的方向,除了傻子之外……似乎还有宁王赵析?心猛地跳了一下,她突然间明白过来了。
“我睡着了,睡得沉沉的,睁开眼睛她就在了。草儿,你信我。”
与陈大牛讲理?那纯粹相当于对王八放屁。
“拿下楚七,和范从良一并押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