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她怎么说。
而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也让她心里敲起了小鼓。
这样的结果，让夏初七震惊不已。
赵樽迟疑着良久不语，背影在她眼里成了雕像。
这样的抢救在这个时代，用“还魂”这两个神奇的词儿来形容实在不过分。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里，夏初七长长叹了一口气，心脏“怦怦”跳动着，第一时间望向赵樽。
锦衣卫今儿领头之人，正是顶替死去的马仁义而新上任的千户楚鹿鸣，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门口横刀而立的陈大牛，冷冷一笑。
赵樽静静地看着他，每一个字都清冽而高冷。
然而。
可是不论她怎么问，夏初七却也是不会回答的。
挤了挤眼睛，梅子八卦地冲她勾了勾手指头，等夏初七凑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压着嗓子低低地说，“腊月初八是爷的生辰。”
良久，她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脸。
这个时候，那个拿笔管子的人回来了。
“咯吱——”
说起来，在这个时空，她与梅子算是亲厚的人了。
随着夏初七越发变冷的命令声，静静有了人开始了低低的叹气。
“莺歌！”
她原以为东方青玄或者宁王会出声阻止。
“为什么？”她问。
与赵樽眼神儿对视一下，夏初七赶紧的挪开。
“哦。”夏初七被他一提醒，这才反应了过来，又将思绪回到了现实的问题里，同时也想到了先前两人约定的“扑烂”计划，虽然说起来有点儿血腥，但她还是问了出口，“你可是将他灭口了？”
大概昨儿晚上太累了，没有睡好。
“扑烂结束了。”
如果按现代医疗技术，实实在在是可以让濒临死亡或者假死亡的人缓过来那么一口气儿的，可如今在古代，莺歌也不一定真就是假死，她采用的急救方法也是在古老中融合了一部分现代的救治理念，结果究竟会如何，她又哪里敢断定？
夏初七一只手飞快地掐住她的人中穴，一只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可此时的她心脉已无，无论怎么抢救都再没有用了，真真儿死得妥妥当当的。
傻子偷瞄了她好几眼，那一颗大脑袋垂得更低了。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咕哝着道出了真相，“三婶娘说，如果告诉了旁人，口口口就会飞掉……”
赵樽先前的四个字，再次入耳。
“哎，傻子，你晓得么，你后腰上有一块儿胎记。”
除了赵樽的话，陈大牛是谁的账都不卖。
可她怎么能说呢？不能。
“这个楚小郎真是个有本事的。”
因为他吃得极缓，一看便知是在细细的品尝。
双方人马拔刀拉弓，披甲推进，一时间，骂声，人声，刀声，马嘶声，越发嘈杂混乱，剑拔弩张的局势，已然拉开了。正待动手厮杀，人群外却又是传来一阵马嘶声儿。
他也静静的看过来。
而且，因了夏初七答应他过两天便回鎏年村去，他明显已经不像先前表现得那样沉闷了，甚至于看见梅子端汤进来的时候，还学着她的样子噘了噘嘴。
其实她这么一问完全是因了对这件事儿不甘心，可一句话问出了口，那感觉好像就有点变了味儿。赵樽他是王爷，他是主子爷，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哪里轮得到她一个仆役去过问？而且仔细一品，那感觉，却像一个小妻子在问她的丈夫什么时候回家一样。
可她不是法医，除非对尸体进行解剖。要不然，根本无法准确判断莺歌死亡的真正原因。
一袭红袍掠过。
“行了，你两个别斗嘴了。”
等到那锅里飘出来了香味儿，她才回过神儿来，尖叫着喊梅子。
今儿虽不是清岗赶集的日子，可清岗县也算是一个大县，县衙更是修建得规模宏大，气势宏伟。锦衣卫这样儿的一闹，县衙门口很快便围拢了许多不敢靠得太近的人群。
锦衣卫包围了县衙，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一件稀罕事儿。
慢悠悠的，莺歌睁开了眼睛。
梅子端了压惊汤进来的时候，傻子的情绪已经恢复了许多。
看到这样的情形，夏初七若有所悟地牵开了唇。
“我怎么觉得你今儿怪怪的？”
不行，一会儿它冷了怎么办？
一个字刚出口，她突然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嘴里如同小狗一般弱弱的“尔”了一声儿，唇角便喷出一口鲜血来，一双眼睛大大的睁开着，她的身子颤抖着，手脚挣扎着乱蹬几下，脑袋一偏，便再次死了过去。
“我有吗？”夏初七捂了捂发烫的脸，完全不知道自个儿的样子，像一个陷入初恋的小女人。
又打量了她片刻，他衣袖微微一拂，一转身背对着她，便冷冷出声。
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和梅子侃着，夏初七按照记忆里做其他糕点的步骤，把粳米粉儿和糯米粉儿混合在一起拌匀了，把那些原本用来做馅的玫瑰糖用水给化开，同样与粉子拌在一处，细细的搅拌均匀了，又揉捏片刻，才又一个个捏成圆形的糕状，放在蒸笼里。
夏初七往常最讨厌像个女儿家一样忸忸怩怩了，可事情真正落到自家身上了，她才发现，原先吹牛逼时说过的很多话，其实都是口是心非，外面表现得再汉子的姑娘，里头都长了一颗女人的心肝儿。
她心下纠结不已，却在看见赵樽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时，没有把话问出来。但赵樽便是赵樽，只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想了想，多解释了一句，“她死得越简单，越好。”
但她却是反常的笑了起来，笑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你哄人，人哄你，哄来哄去哄自己。其实杀了灭口，比押解回京更方便吧？晋王殿下。真正应该被灭口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范从良。只要我一死，范从良说什么都没有用，殿下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又岂是杀一两个人堵得住的？即便现在朝廷说那‘千年石碑’是假的，天下百姓也不会再相信，只会觉得你晋王殿下更加的委屈。”
夏初七坐在床边上，原是在看着傻子吃东西，闻声儿转过了头来，“什么日子呀？”
赵樽面无表情，只看他时的目光，略略深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