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樽一语即出,早已惊了一屋子。
月毓面儿上挂着深深的担忧,可那份儿情绪却不达眼底。
想了想,她微微一欠身,突然道,“爷,奴婢想起来了。在奴婢的老家有一个法子,凡是中了药毒的人,就在水里滴点儿醋给她灌下去,再用醋水给她擦洗一遍身子,或者用醋薰蒸……不如先给楚七试一下,要是不成,爷再……再用你那珍贵的九转护心丹?”
那简直太摧毁三观了。
这一回,月毓重新认识了夏初七。
她为了转移注意力,故意大声儿喊着,也不知道那个赵贱人什么表情,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一下子扑过去就抱住了他,一双瘦干巴的手臂就缠在他暖乎乎的脖子上,两条腿也顺势往上一缠,采用了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激烈姿势,接着嘴巴猛地一张开,便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夏初七慢慢的靠上去,抱上他的腰,在他脸上呵着气。
哎哟喂,那边儿上的二宝公公眼睛一闭。
“爷……”老孙头查看了舌苔,又把脉良久,语气却有些迟疑。
“你……才疯了。”
“咳!”
她想要男的了。
赵樽瞄她一眼,使劲儿掐着她的下巴,“再咬,就没嘴了。”
“废话少说,帮……不……帮?”
她发现了。
重重的咳嗽声儿里,是月毓领了两个侍卫端着一大盆的米汤和蛋清制成的中药进来了。
“里头还舒坦吗?”黑眸微微一眯,赵樽冷冷的问了一声,放下了手上那本线装的《火龙经》,起身不急不徐地朝那口大木箱走了过去。
夏初七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儿,在月毓发寒的目光注视下,盛了一碗米汤蛋清中药水,使劲儿往肚子里灌,一碗喝完了,然后再盛了一碗,继续往肚子里灌,一直喝得觉得水都快要撑到喉咙口了,才突地拉住赵樽的手,往她自家身上牵了过来,顺便抛着媚眼儿对他一笑。
“那东西怎么用?”
“又来了……药又上头了……又来了……赵贱人……快咬我……”
“你……做什么?”
在这些人里头,郑二宝平日里与赵樽亲近最多,如今有些话便只能由他来说了。瞄了瞄主子爷面无表情的冷脸,他稍稍壮了壮胆子,才抬起头来,尖细着鸭公嗓子道。
夏初七转过脸来,一脸猩红的鲜血,却是冲他一笑。
夏初七又气又郁卒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觉得那团火儿在心里燃烧得更烈了,可她的腰板子却挺得更直了,一双迷糊的眸子剜了他片刻,却是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一下子便半瘫在了箱子里头。
心知这一句完全是废话,可孙正业还是抖抖索索着说了出来。
“那妖人……不知道给老子下的什么……甚是厉害……”
“放心吧,我知道。”
“行了,我先替殿下收下了。”
“……”果断的,赵樽脸色忽的一黑。
在刚才灵台清醒的那一瞬,她便决定这样做了。
她一字一顿,说得一本正经,把个赵贱人的脸说得……更黑了。
“一百两……”夏初七咬牙切齿的出了个价儿。
有了赵樽的命令,孙正业来得很快。
赵樽目光一沉,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还可以讲话,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可这会儿……
一见这状况,他叹了口气,“站住!东西放哪儿去呢?”
她就不信他瞧不出来她现在是怎么着了!
夏初七被堵上了嘴巴,反剪了双手,半拘着身子蹲在里面,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小脸儿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潮|红,身子因了突发的药性有点儿打哆嗦,虚汗已是湿透了她里头的衣裳,样子看上去极其狼狈。
夏初七一阵晒笑,哆嗦着发抽搐的嘴巴,“不用了。”
“说,你是不是对……我,起了打猫心肠?”
“有一种纯天然的渴望被唤醒,它的名字叫着——欲望。”
夏初七往他身上蹭了蹭,才借力抬起头来,坏坏的一眯眼,瞄着他的眼睛。
“对……”这会儿,夏初七正在天人交战的关键时候,身子里难受的空虚着,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往里头钻,在咬,在撕扯,在搔动,让她控制不住的呼吸加速,血液逆流,皮肤上也像在火上炙烤、燃烧、沸腾,难受得都快无法自控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花钱消灾。
很明显,夏初七已经快疯了。一张脸烧得像猴儿屁股一样了,没有变成色中恶魔,她自觉已经很不容易。使劲儿搂紧了赵樽的腰身,她一个夹缠便挂在了他的身上。
“知道了。”
夏初七仰起脖子来,吃吃一笑,“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狗才会……”
“水……我渴……我渴……”
“……”
“什么一白两?”赵樽眯了眯眼。
“打猫心肠?”赵樽贵气的脸部轮廓上,多了一抹复杂的表情。
“行了,送个东西还那么多讲究?走吧走吧,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