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身上,却是越来越轻了,连骨头上都没肉了。
夏初七眼睛里,跳跃着烛火的光芒,“你当我才三岁啊?”
“是,三爷。”
不曾想,那赵樽只淡淡一眯眼,扶住额头轻嗯了声。
她拿腔捏调的说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哥们儿,喝花酒那些事儿,都是来日方长。咱俩先说现在,你指定不忍心我被东方妖人碎尸万段的吧?再说了,我都准备把我院子里头那个美人儿送给你了,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夏初七嘴里唔了下,手脚乱蹬不开,也就镇静下来了。
“小兔崽儿,你猜猜看,本座会怎么对付你呢?”
“可惜长得……太不入眼,不然,本座还可以将就一下。”
“真少。这也叫银子?”将钱袋子掂了掂,赵樽叹息着又补充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提醒,夏初七才想起了那件事儿。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一把拖住元祐的胳膊,走到檐下的阴影处,见左右无人,才低声儿问,“事情办得如何?妥了么?”
赵析阴冷的眸子狠了狠,瞄他一眼。
“你在父皇面前参我十宗罪……你想置我于死地,我却是舍不得你死的……青玄,你要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只是我宅子里的一个人,那该多好……”
死死捂紧怀里那几个零花银子,她嘴里都冒酸泡了。
邪邪一笑,元祐微微挑开眉头,“那是自然。那东方青玄吃了酒出去,外头接应的那几个锦衣卫,全都换成了小爷我的人了……今儿晚上啊,有好戏看喽,但愿明儿醒来……威风八面的大都督不要跳河自杀才好。”
“你又猜错了。”
不过,这厮向来不胡乱说话。
好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
可他整个纵横声色的人生里,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注视过一个人。
轻轻松松的笑完,东方青玄又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一样,“本座对你虽没有兴趣,不过别的什么人,兴许会有……”
赵析其实有点想不明白,老十九家那个小瘦麻杆子竟然会使这样的手段,把个好端端的锦衣卫大都督给折腾成了这样一个姿态……太美了。再次不厌其烦的由衷赞了一回,他拿着巾帕醮了水,缓缓走过去,轻轻搭在他脸上脖子上,替他擦去冷汗。
不仅身子发烫,就连耳朵根子都快燃烧了起来。
宁王在花丛中寻寻觅觅这么些年,除了那宁王妃不是他自个儿中意了娶回去的之外,其他那些个桃红柳绿,都是他精心挑了,一个一个弄到府里的。
朦胧之中,她好像睡着了……
她躺在硬硬的床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哥们儿,真心不管?”夏初七咬牙。
冷哼一声,她暗压下愤怒,用自认为最具杀伤力的眼神儿睨着他。
夏初七心里甚美。
要问赵析恨不恨他?当然也是恨的。
赵樽眉头松开,甚是闲适,“生姜红糖水和厕纸,五十两。”
一会儿入得那身子,该有多么的销人魂儿?
“预支?你先人板板的,欠银子还兴预支的,啥意思?”
夏初七那个气得啊,脸色黑得都快成那锅底灰了。
张福回头,“三爷。”
澎湃的激|情,夹裹着他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让他的耳边仿佛有无数靡丽的音乐在奏响,手指在东方青玄下巴上流连着,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在慢慢地解着自个儿蟒衣的盘扣。
“爷是爷,你是奴……你为爷做事,没有要钱的道理。”
吃柿子找软的捏,她深以为然。东方大妖孽肯定也会这么干。
“也是……”赵樽沉吟下,拖着低沉好听的声音,突地一转脸,黑幽幽的眸子定定的望住她,“可东方青玄他不敢惹本王,也只好拿你撒气儿了。”
死人财几个字儿,让夏初七心里头有点起腻了。
屋子里,小婢女来来去去的准备着水沐浴,赵析笑得一双阴冷冷的眼睛,只剩下了两条细缝儿,一看便知是欢喜得不得了。
今儿托了夏初七的福,他不趁着这个机会,更待何时?
她瞪大了眼睛。东方青玄?
唯一不爽的地方,是那样儿的盛况她没法儿亲眼看见。
“这么说来,我该感激他诓我银子了?”夏初七仰着脸,一脸恼意。
元祐嘴唇抽了抽,一脸鄙视。
她气,她急,她纠结,赵樽却不动声色。
镜子、傻子、来自东方青玄的威胁,这些一个个都成了她的软肋了。夏初七心窝子里一阵抽搐,她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还没有捂热乎呢,又要交出去,简直心痛得要了她的小命儿。
“道理是你家定的?”
这几年来,东方青玄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
一见她腻腻歪歪的叫表哥,便知道这小丫头没安好心眼儿。要知道,除了找他办事儿的时候,她啥时候给过他好脸色啊?可人的心思吧也奇怪,他虽然明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却偏偏觉得她好玩得紧,与别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你已经欠得够多了。”
“青玄,本王想你好久了……你终于要成本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