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酒过三巡。
“收下吧,多谢东方大人美意。”
赵樽发了话,官吏们纷纷起身告辞。
东方青玄目光一闪,嘴角噙了一抹妖艳到极点的笑意。
那么,属于赵绵泽一党的东方两兄妹,在这敏感时期把绣图赠予了赵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东方青玄也随众而起,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瞄了一眼赵樽后侧的夏初七,妖气十足的脸上忽地绽开一抹轻佻复杂的笑容来。
但那又如何?
夏初七下意识瞄过去。
怦怦……
“下官末位随一杯!”
“哎,黄大人,您没瞧明白啊?绣图虽美,却不及喻意之万一。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代表什么?不就代表了我大晏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万民永享太平吗?太子妃不仅绣功了得,还有心怀天下的仁厚心肠啊。”
“是,爷。”
“小奴儿。”
她的心在跳,不由得替那赵贱人尴尬起来。
很快,两名锦衣卫捧了一个桃木精雕的剔彩长盒上来。
不过,就她所知,如今朝堂上派系虽多,可一旦太子故去,最有可能得储位的人无非三个。
一众官吏只有迎合。
“东方大人说笑了,既是太子妃赠予你的,本王又如何能夺人所爱?”
一为皇长孙赵绵泽。
夏初七微垂着头。
然而。
看情形,不止东方青玄一个人来了。
盒盖刚一打开,便生出一层幽幽的芝兰香味儿来。
太子妃?不就是他的亲妹妹?那个传说中本该指给赵樽做王妃的女人?
“太子妃好绣功!”
锦衣卫这个概念,夏初七从梅子嘴里知道了不少。总结出来也无非就几个词儿:牛逼,变态。特牛逼,特变态。
不像来自她的感受,而像是这身子自有的痛觉,蜇得她呼吸一紧,不由得捂了下胸口。可待她仔细去辨别时,那痛处却又没了,一点儿痕迹都无。
赞声不绝,满屋只有赵樽一个人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将视线从绣图上移开,冷眸依旧平淡无波,只随意唤了一声儿情绪不明的郑二宝。
“过来,替爷斟酒。”
有男人的地方,就会有女人。
夏初七捧了托盘正待退下,突听赵樽一声轻唤。
绣图以素色蜀锦为底料,线条、色彩、神韵均不同于一般的绣品,笔法偏向墨韵,花饰栩栩如生,绣图之上山川河流,春花秋月,人物景致,无一处不生动。或耕田,或织布,或蹴鞠,或读书,或浣衣,有飞鸟,有走兽,有鱼虾,有花草,一副副小图分布于大绣图之上,又总体构成了一副大图。在图的顶端正中,用绢秀的字体绣着八个大字。
等她被唤去伺候的时候,已是申时的晚宴了。
“殿下,青玄此行来得匆忙,没有备礼,如今却扰得殿下拖着病体盛情款待,实在过意不去。我想把离京前太子妃赠予的一副绣图转赠给殿下,还望殿下不要嫌弃才是。”
一辆辆马车随后又驶了进来。
“东方大人请说。”赵樽声音微冷。
“殿下,青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两个人一说一答,场面上风平浪静,可有心的官吏和随从听在耳朵里,都心知肚明,只觉一阵尴尬,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假装什么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