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琢磨着便掀开了那黄巾子,只瞅一眼,嘴就合不拢了。
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夏初七想到自己和傻子两个的小命儿,声音放软了,姿态放低了,小手讨好似的在他手背上抚了抚,乖顺得像只猫儿,“爷,不碍事儿啊,小伤,小伤……呵呵呵,误会,纯属误会……”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
“哎,你不会让我侍寝吧?”
冷冷哼了声,赵樽从他身边经过,不理他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大步往营帐而去。
傻!
歪抽下唇角,她考虑了片刻才抬起眉眼,用只有他才听得见的声音一阵吹牛。
几个入得帐内,只见躺在架子床上的男子,浑身脏不溜秋的像被人泼过粪,屋子里也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粪便味儿,把人给熏得直皱眉头,却又不敢掩鼻子在王爷面前失了仪态。
冷!屋子里一阵冷寂。
“陈大牛,情况如何?”
往后还得加强锻炼,这身子骨要换了她自个儿的,哪用受这份儿罪?
心下得意,夏初七故意眨下眼睛,奚落道,“可惜了,以你这智商,恐怕很难理解。”
“备马,去神机营。”
得,卖身契就卖身契吧!
居然不计较?
说明白,跟他说得明白吗?
出了西号,赵樽带了十来个亲兵,速度极快地往驻扎在驿站东边约摸三里处的神机营而去。夏初七还穿着那一身绑了小腿的怪异男装,跟在爷的马屁股后头,放开脚丫子才跟得上他的节奏。
正思忖,却听“阎王”冷冷道,“那物件儿叫什么名字?”
“下次……”他声音极低沉,有着一丝难懂的暗哑,“决不轻饶。”
吁!
夏初七磨牙怒视,却听他沉了声儿冷唤。
不料,赵樽却不太吃惊,只淡淡摆下手。
“哦……”
她知,他一定知。
肚子里暗骂着,夏初七很快恢复了平静。
“啊!爷!”
还允许有下次?
“月毓!”
“回殿下,那家伙炸出了一个三尺深坑,吴参将的一只腿都炸没了。”
“若你寿命一百岁,便能再活八十五年。如此一来,每年便得五两八。六两给你,不用找补了。”
甚至于,就是他不方便明着出手,才故意下的暗招。
他冷冽的双眼微微一眯,“你不是有一面镜子?怎么不照照脸?”
“爷!出事儿了——!”
然,奈何。
月毓和梅子吓傻了。
查看了一下伤患的腿,她慢慢往上摁,“此处可有痛感?”
夏初七心里一‘咯噔’,便想起自己制造的那些宝贝来,心虚感更重。
命令声刚下,秀雅端正的大丫鬟月毓,便托了一个盖着黄巾子的托盘入屋,恭敬地对他躬身施礼,声音轻柔。
那天她找铁匠做了收集沼气和提取过滤的装置,而沼气的主要成分是甲烷,也就是俗称的瓦斯。瓦斯爆炸的威力,炸出个深坑来不稀奇。只不过比较稀奇的是,她在里头放了大便,原是用来恶心赵贱人的,哪成想祸害了别人?
这个吴参将居然是那天晚上在马号里搞基的其中之一。
她噗叽一声,憋得小脸儿十分扭曲。
“这……这是多少银子?”
一种被侮辱了智商的恼意让她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一时激动难捺,血液翻腾,她顿时化身尖利小母兽,忘记了“装乖卖傻混人生”的古代女人生存守则,闪电一般往赵樽身上扑了过去,那气势如鹰,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是。”
“六两。”
她们哪里敢想,一个妇人敢咬王爷?
很快,那厮便风一般冲了进来,一脑门的冷汗。
“果然狗投的生。”
“你……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
“咋?”
他目光威严冷漠,脸上却写满了问号。
末了,见她呆在原地不动弹,又回头皱眉一喝,“跟上!”
呻|吟声一入耳,夏初七差点儿尖叫。
“其实就是,那什么……大便……噗……”
王爷骑着马,英姿潇洒。小厮跑着步,可怜巴巴。
顿步一下,赵樽显然不太明白,视线剜了过来,“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