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就瞅到某男人翘着嘴唇,得意地笑。
误打误撞。
元素将他往大被子一裹,便走过去拉开了门。
时间仿若停止,不忍再看。
这时候。
嘴上说着贫嘴,脑袋就放肆地凑近了她,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眉,亲她的眼,然后低声道:“真好,咱俩,咱的孩子都活着。”
许是说得太过激动,这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昏倒在钱傲的身上,钱仲尧赶紧扶她起来,瞧着她苍白的一张小脸儿,有些心疼,这一番折腾将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透支耗尽,别说是个女人,就算是个铁人也扛不住。
呜……
钱傲呢?钱傲哪去了?
因为她知道,钱傲如果醒过来,一定希望睁开眼睛的第一时刻就看到她,所以,她必须不离不弃的随时跟在他身边。
钱傲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就笑。
经历了生与死,彼此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爱的存在,这种重于生命的爱,让他俩都明白……他好好的,她好好的,他们的孩子好好的,那么,一切都会好好的。
“……”
好吧,其实她很享受,窝在二爷怀里的感觉。
眼泪硬生生逼停在眼眶,喉咙像被卡了颗山核桃,看这个女人,他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
想到地震,元素目光瞬间黯然,叹道:“快四个月了,鎏年村的人已经被政府转移了,村民们的房屋都没有了,兰家祠堂也没有了,鎏年古井,古井,古井也平了……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知道,不管孩子是什么样儿,她和钱傲都会很喜欢,谁家的孩子谁家疼,只要是她和钱傲的孩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愿意为她付出,为了救她,他钱仲尧又何尝不是跋涉几千里。但,也许这就是命运,不管他如何昼夜兼程,也终究是晚了一步,在她的心里,已经住不下他了。
白慕年点点头,给她倒了杯水,“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暂时还不能探视,但是,他还活着,正如你说的,他真的活着。”
“妞儿,这样咋尿?怎么着先得帮把裤子脱掉吧?我是残疾。”
心头一沉,白慕年有些欲言又止地将她昏迷后的一些情况都慢慢说给她听。
挑了挑眉,钱老二偏就故意逗她:“我残疾人士,怎么去?算了,我按个铃,找个漂亮的小护士帮我……也挺爽的!”
边上的男人慌忙地压住她的手,“别乱动。”
加油,元素!
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还是这么痞,还是这么色,还是这么不要脸,但却把元素激动得不能自抑,颤抖着双唇压根儿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钱仲尧沉声说,“你要面对现实!”
“混蛋,大混蛋,赶快睁开眼睛。”
他讲话了!
天上一群乌鸦飞过,元素头上一团黑线。
三天后,c市,某医院。
她不可置信地扒开被子,一瞅……
钱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说他爱她。
很快了,他都睡了快四个月了,也该醒了。都说王子可以吻醒睡美人,于是她也每天不厌其烦的吻他,她相信,灰姑娘也可以吻醒王子的。
他话还没讲完,她就被吓得呼吸都差点停顿了,他这话太骇人了。
喟然长叹,真想死她了,想了有没有一万年啦!
坚持贯彻自己的小强精神。
“钱傲,再不醒,再不醒你老婆都跟人跑了……”
见她出了门,钱老二让白慕年帮着递了根儿烟,点着了火,重重地吸了一口,才笑着说:“年子,好哥们儿。”
刚才得意忘形,这才发现左腿上还打着石膏,被夹板儿固定着。
元素急得,心焦火燎。
来的是白慕年,带着一个治疗钱老二的专家组成员,乍一开门儿看到床上的钱二爷生龙活虎的瞪着大眼珠子,俩人完全吓傻了,昏迷了几个月的植物人醒了。
“真嫁,非得把你气活不可。”
唯一能干的事儿,就是哭。
三人行,钱仲尧觉得孤独的只是他自己。
一把挥开他的手,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他,他是不是……”
“白慕年,你大爷的,逗我呢?”
瞪了他一眼,看怪物般瞅着他,元素咬牙切齿的帮他麻利地尿完,那脸红得像颗蕃茄,重新帮他塞回去,熟练地将尿盆儿拿到洗手间冲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