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点点头,径直坐到床边上,低声道:“人的一生,总会经历一些意想不到的磨难,咱们应该去克服它,战胜它,我心目中的仲尧,是一个铁血坚韧的军旅男子汉,而不是自报自弃的懦夫。”
嫁?这个字好沉重。
看着他优雅的喝汤,元素觉得很欣慰,心里边儿不断乞求老天,让他快点好起来吧,这样,不知道自个的罪孽,能不能稍微减轻一点。
乍一听他的名儿,元素的心里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手指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拂了拂衣角。
听到是她的声音,钱仲尧转过头上,一脸的凝重和深沉,眼眶里布满了宿夜未眠的血丝,但还是勉强地笑了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一看这两个女人六神无主的样子,邵仪德叹了口气,说:“像他这样的年纪,发生这种突发状况,很容易患上创伤抑郁症,目前来看,你们也不必太过焦虑,不过,你们家人要多关心他,不仅是身体上,尤其是情绪上,尽量不要让他受到任何刺|激。”
他有女人不是应该的么?传说中的后宫佳丽三千,这不过是三千分之一罢了,可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呢?闷着头强迫自己使劲地拨着碗里的饭。
“你,母鸡开花!”
嘀嘀嘀!短信提示!
对上仲尧凝神注视的眼睛,元素觉得头皮有点发麻,用漆盖想都能想到,这会能给她发短信的人,除了颜色,只能是那个男人了。
望着钱仲尧有些萧瑟的身影,元素止不住的发酸,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可除了默默祈祷,她却又无能为力。
刹那,元素怔立当场,每一个毛孔都被冷汗沁透,遍体生寒,她大着胆子追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一边走,一边默默地数着数,历史的经验告诉她,不超过十步,手臂就会被人抓住……
幸好,不多会儿,朱彦就回来了。带着担架,医生,护士一大串人,一看就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仲尧带回军区别墅钱宅去休养。
“嗯,好。”
从包里掏出手机,果然不出所料,几个字,简单霸道,还是钱二爷的风格。
嗤之以鼻,叫他色胚还真是抬举了他,元素也顺溜儿的还击他:“真稀罕,你能用成年人的思维,思考出幼稚园的答案。”
“姓钱的,你还真是个‘种地不出苗’的……坏种。”
钱傲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唇角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哄着:“快吃!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元素一时气结,气得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这男人的话,从来就没有一句儿是正常思绪模式下能听的。
这就是男人!
对,吃吃吃!管他谁是谁的谁,元素,你得拎得清……
可她古典……古典?哪里都有古典?疑惑。
不过这妮子也忒不厚道。
董事长一向公私分明,这还是他第一次自行破例,而能让他破这个例的,无疑是对他相当重要的人。
可是,没有如果。
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车尾,不可思议!这男人发什么神经?
和白慕雅一起来的,还有钱傲的妈妈沈佩思,这段时间,她到是常来看望仲尧,而她对元素的态度谈不上热络,也谈不上冷漠,客气的言语下,隐着的就是骨子里的疏离。
听到她的讽刺,钱傲习惯了,不已为意地叹了口气,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放下筷子,无比认真的说:“妞儿,其实我最稀罕的人,就是你了,你他妈别不知足了!”
毕竟是在大街上,钱傲也没敢太过张扬,只是低低地吼一句,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足足在这等了半小时,抽了二支闷烟,还不兴让老子捉弄一下?
轻舞飞扬的结果是红斑狼疮,她心情飞扬也同样要付出代价,被恶狠狠地拖上车后,车门刚刚关上,就被气得堵堵的男人捧着脸,发狠般的亲吻起来。
两个人,四只眼,傻傻地对视着,元素整个人软软地趴在他怀里,手足无措,那如铁般的坚硬,抵着她,热热的,隔着布料蹭着她……
“喂!”
他加重了欺负两字的力度,不过可惜,元素压根儿没听懂其中的意思。
不过,她觉得自己真挺傻,不傻能像个脑袋有病的歌德斯尔摩患者一样,这么傻呼呼的跑过来让人娱乐?
说他欺负她?
又寒暄了几句,她的电话响了起来,迟疑地看了钱仲尧一眼,她转身走到外面去接……
“怎么这么问?”
正思忖着,身后,钱仲尧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脚链很适合你,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小饰品,哪买的?”
不对,仲尧这两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钱老二不由得一阵错愕,这小娘们儿真是惯得越发出息了,又敢发火,又敢吼他的。
“真好喝!”钱仲尧轻咳了一声,笑容浅淡,专注而缓慢的喝着番杏牛肉汤,一脸幸福的样子。
“孔雀就是……母鸡开花了!”
仲尧出事以来,情绪就一直不算稳定,这元素是知道的,可像这样消极抵触治疗还从来没有过,朱彦的声音字字敲在她的心尖上,想起昨晚自己正和那个男人……心里的愧疚神经逾发绷紧。
总之,必须将她绑在自个儿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不管她心里究竟装的是谁,爱的是谁,不管她哭也好,笑也罢,也不管她跟着自己是不是开心,总之,这个女人,都得放在眼前看着才安心。
邵医生说他腿上的骨痂已经开始生长,胫骨部分也在慢慢愈合,也就是说,他生理上的伤其实是复原良好的。
懒懒的靠在他怀里,互相贬损着,元素心里其实很犯赌,他们之间不是情侣,不是爱人,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充其量算是他的床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