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了,朱彦委婉地点点头,眉目间写满了不愉。
情愫滋生时,故事的主人公,不会比看客更高明,这两个加起来整整年过半百的男女,更是没法儿明白自己的心思,障碍太多,思想太远,人就会刻意去回避原本简单的问题。
头无比之大,慌乱地撩了撩长发,不知道如何是好,那男人的脾气她了解,这一旦浑起来,谁都话都不好使。
话刚说完,他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敛住了,像是见到什么东西一般,毫无预警地站起身,不发一言的就大步往对面的包间而去。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女人发懵的眼睛雾蒙蒙一片,小脸布满了迷人的绯红色,钱老二嘴角噙着笑将她搂得更紧,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其实这时候,她真的特希望他直接问,她直接死,免得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害怕被捅破这层纸,她想,如果他问,她就承认……可他的抑郁症,猛地想起,自个貌似也是抑郁症来的,两个抑郁症,这未来还真是不搭调儿,也许,这就是老天的阴差阳错,一再错过,即是无缘。
一双锐利的眸子半眯着,急切的轻咬、吮吸,吞掉她每一次呼吸,吸取她每一寸甜蜜,霸道地占有她整个的控制功能和神经系统,和她共享着同一份赖以生存的氧气。
说完,她顿了顿,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说:“仲小子,你妈死活说要接你回家,你这身子骨能行么?。”
作贼的,不管有没有被人逮到,心里边儿怎么都摆脱不了心虚,元素也是如此。
钱仲尧嘴唇动了动,语气轻松了许多。
在男人紧迫的目光逼视下,她闭了眼,神色间丝许疲惫,她是真的心累。
沈佩思一边将手中的食盒摆在病房内的小桌上,一边叹息摇头,钱仲尧虽然不是她亲孙子,可好歹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好的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突然就病恹恹的倒了下来,怎么着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儿。
嘟嘟!
也许是因为心里装了太多不合时宜的东西的吧,这就叫着害人害己。
元素瞪着手机愣了半晌,今儿是什么日子?第三次被人挂电话,真该查查黄历,是不是诸事不宜。
互相对视了一眼,钱仲尧长叹了一声,往后斜靠在床头上,脸上布满了阴霾。这时,一缕微弱的阳光射入病房,不经意掠过他的脸,捕捉到一丝隐约的暗色。
作为j市市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她打心眼儿的就瞧不上这个出身平凡的狐媚女子,可儿子喜欢,目前又是非常时期,要不然她根本不可能放下身段打这个电话。
可究竟哪不同,他不知道。
给小特护摆摆手,元素示意她先出去,才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冲好水递到钱仲尧的面前。
“你心情不好?”
“好,好好睡,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为此,朱彦分别打电话和钱家人商量,最后一致认为,应该让钱仲尧在家里养病,这样长期呆在病房,天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没病的人也能弄出抑郁症来。
然后,斜着眼瞟他,好整以暇的观看那张气成了猪肝色的俊脸。
原来他还在等,这么热的天,虽说车内有冷气,到处也不太舒服。
他妈的究竟谁欺负谁啊?还真说不出个道道来。
勉强牵了牵嘴角,元素实在是笑不出来,心里憋,各种憋,堵得发闷……
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患上了什么创伤抑郁症了?
咳咳!
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元素打定主意绝对不在嘴上吃亏,当吃亏成习惯,自己还真就成了这男人的出气筒了,想捏圆就捏圆,想扁就捏扁。
突然,桌上新加了一道菜……好一沓鲜红鲜红的人民币,毛主席他老人家在望着她笑。
“你还是马上来一趟吧。”
“呵,果然还是素素体贴!”白慕雅眯起眼睛,审视地看她。
“浪费真可耻!”
在车上,报歉地给颜色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
“鸡公吧……”
得到她会离开的承诺,钱傲由心的笑了,说到底,仲尧总是他的亲侄子,他再丧心病狂也不能这时候再去刺|激他。
毛骨悚然!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繁复的检查。
钱傲带她去的是一家名叫‘巴蜀人家’的川菜馆,面积不大,但淡蓝色的主体装饰在这火红的夏日看起来,又轻松又凉爽,简洁的设计充满了现代流行元素。
点点头,钱傲没有松开紧握的那只小手,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望她,但很明显,这话是对她说的,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蹙着眉走过去将窗帘拉开,屋外,金灿灿的阳光泛着耀眼的光芒,她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医院。”
轻轻‘嗯’了一声,钱仲尧的眉头舒展了许多,脸上浮现一抹亮色来。
j市的东兴路,是有名的好吃一条街,特色酒楼,琳琅满目,各地风味食品云集于此。
当然,这次她没忘了先掐电话。
那头,男人轻轻‘喂’了一声。
好吧!她是一只消极的驼鸟,拖延症无限漫延的自我催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