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的侄子吴静庵奋力抢救,但最终只保住了部分卷宗,长卷被焚为两截。
其中部分被称为无用师卷,而残余部分是剩山卷,它们各自存放在两家博物馆。
这段富有戏剧性和哀婉的传说,对于普通书画爱好者的了解,是耳熟能详。
正是因为这样的传奇以及他曾在两家博物馆亲眼见过真迹,马利才有意对比这幅昊苍世界原图与凡人界流传副本的异同,试图洞悉历史痕迹中的微小差异。
画作虽无时光侵蚀的迹象,质地依然光鲜,装帧朴实,仅由黄公望本人大气磅礴的字跋,以及黄氏子孙和一峰道人阴阳章构成,再无历代知名画家的附言、清代 的御览印记,亦未见遍体鳞伤的项子京印章,却笔力疏密分明,意境醇厚,毫无疑问是黄公望的亲笔佳作,丝毫看不出在岁月流逝中的磨损,反而笔触比记忆中还要清晰透亮。
马利紧盯着这画作良久,疑惑地道:“这意味着,昊苍界通过某种手段获得了与这个世界同样完整的新版画作,那些凡间后来的各种补缀和评语,都没有通过芥须宫的甄选?
而眼前的完好程度甚至超过了我在人间所见残卷,就像是刚创作完成的样子,简直难以置信出自七百年前黄公望大师之手。
原因是不是在昊苍界,这里更能保护艺术品呢?”
他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疑虑。
“你大致的思路是对的,芥须宫保管了很多此类物品。
有空你自己去发掘更多的答案吧。”
广成子轻轻点头,再以手指轻弹,桌上的画卷无声地潜入地下,仿佛从未出现,不留一丝印记。
马利接着说道:“有时,后人的精心题跋和印迹能让原作增添魅力。
关键在于别效仿乾隆,那样过度了就行。”
“单纯总是好的。
艺术之道也是如此。
画入大道,道即在画中。
你在画作上的心性如何,它就会反映出什么。”
广成子意味深长地讲道。
“假设我将这画带到人间,是否会引来纷争,或是被人质疑为仿造?”
马利问。
“毋庸置疑,会被认为伪造。
并且天地间自有定律,你无法轻易跨越。
关于芥须宫筛选凡俗世界的规则,你要搞清楚吗?”
“即使是从人间来的物,也会根据品质分为普通用品到罕见的佳品、极品,直至仙品。
芥须宫有一套自己的评级系统,并不会过于倚重我们的见解。”
马利似乎领悟了一些,又似仍有许多不解,对事物的认识还仅停留在半解层面。
然而此时他突然感觉到,在这无穷问题之中找到了一道通往更深层理解的边界。
“广成真人,我刚才提到的是商纣王的儿子殷郊,看样子您的神色好像不太对劲。
这么说,我读过的小说《封神演义》讲的是真有其事,书里的神仙鬼怪都真实存在?” 马利转换了话题。
“对于你们世人而言,《封神榜》可能被当作神怪小说看待,其中必然融入了一些作者的想象元素,但大部分内容确实是事实,这是关乎三界的巨大劫难。”
“但为何这本书是明代许仲琳撰写的呢?”
“明朝?
许仲琳?
你确凿无疑?”
广成子微微捋着胡须,显得有些玩味。
“难道不是这样吗?” 看着广成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马利对自己的学识开始有点困惑。
相对于历史记载,马利试图更愿意相信来自这位久负盛名的神仙的话:一是他作为老前辈的确有悠久的历史背景;二是他虽然通过梦境将马利带到这儿,但实际上并未展现出操纵他的意图;三是那幅完好的富春山居图进一步证实了他的可信度;四是广成子的行为言语并没有表现出虚假的一面。
“对于凡间的记录来说,《封神演义》确实可以追溯到许仲琳的手笔,而那个所谓的许仲琳,你已经见过面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