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么?”
宋楠淡淡道:“腥风血雨倒是不怕,怕就怕明知危险将至,我们还蒙在鼓里。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从今日起,边备整饬之事大人可先放下,咱们须得将此事弄清楚再说。账要一笔一笔的算,边备之事之所以难为,不是你杨大人没本事,而是有人从中作祟,只有从根子上解决这些人,才能一切顺利。”
“学的挺快,孺子可教。”宋楠笑道。
宋楠道:“来陪我看看今晚的月亮,再过一两个时辰,月亮便要落山了,今年上元夜的月亮便看不到了。”
宋楠起身道:“走,去会会他。”
“啊?”宋楠脸色一变,失望的叫了一声。
宋楠展颜笑道:“好,须得看准了人再说话,万不能掉以轻心。还有一事请大人帮忙,今日正月十五,我离京之时本跟皇上说了,正月十五之前便回京城,现在看来我须得写奏折请求延长在宁夏镇的时间了。请杨大人写一封奏折给皇上,以你之后请求让我延缓留在宁夏镇的时日。”
“说的对,老夫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我有故交在西北,或许我可以探出一些端倪来,助你一臂之力。”
“……”
“禀大人,朱长顺不在家中,尚在王府当值。”
“……”
亲卫端来凳子让宋楠坐下,王勇上前去摘了两人口中的布条,这一男一女顿时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宋楠道:“好,押在何处?”
杨一清点头答应,站起身来道:“老夫告辞,你手臂不便,让蔻儿来帮你磨墨铺纸。”
“多谢了。”
宋楠笑道:“正是区区,史讲学,你好啊。”
杨一清点头道:“老夫这便去写奏折,理由是什么?”
史连身边的妇人突然叫道:“你……你不是那日来我家中求我丈夫画图的泥水匠人么?”
“安化王手下的一个幕僚,卫学讲学史连,大人记得他不?那晚我们去王府赴宴,这厮跟那个什么孙景文都在其中,事后咱们不是暗中打听了么?孙景文、孟彬还有这个史连都是常出入安化王左右的狗腿子;这厮跟朱长顺的老婆搞到了一起,朱长顺又提供了假地图,这一切难道没什么关联么?”
杨一清不答,转身下楼而去,宋楠负手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纷繁杂乱,如此上元之夜,本是家家户户团圆之时,自己非但不能跟家中人团圆相聚,相反,却刚刚经历了一场性命之搏。如此的营苟经营忙碌凶险,放弃了人生中的诸多美好,却不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楼梯咚咚作响,宋楠直起身子,片刻后侯大彪和王勇带着一身的寒气冲进屋里。
杨一清正色道:“如今一切都要小心在意,即便是手下的书记也不能完全相信,在此地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三人立刻下楼,出了大厅往院子里的排排小舍走去,在一间小房子的门口,数名亲卫守着门口,见宋楠到来,忙行礼不迭。
杨蔻儿的脸刷的红了,侯大彪说的实在露骨,杨蔻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宋楠回转身来,杨蔻儿俏生生站在身后,手中捧着托盘,托盘上一碗汤水热气腾腾。
王勇暴风般吸入一盏热茶道:“大人,这回你可没想到了,你知道那万氏勾搭的人是谁么?这人咱们可都见过呢。”
“……”
宋楠脸上笑容敛去,一摆手,王勇上前揪着史连的头发啪啪连扇两个嘴巴子,史连被打得昏头昏脑,叫道:“你们干什么?”
宋楠靠在椅子上喝茶,杨蔻儿一缕乱发搭在额头,麻利的替宋楠收拾着桌上的物事,将风干墨迹的奏章装入封套,收拾着桌上的笔墨之物。
“谁?莫卖关子。”
“宋大哥……喝些汤水吧。”杨蔻儿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
“不过大人,你猜我们在朱长顺家中抓到了谁?”侯大彪嘿嘿笑道。
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噤声,宋楠微笑道:“二位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懂规矩,打搅了两位的好事;他们都是粗人,不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风雅,便是抓人也不该在今晚的,实在是抱歉。”
侯大彪道:“自然抓来了。”
“我明白你我之间的境地很是尴尬,但经历今晚之事之后,蔻儿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