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在宋楠身后道:“如果真的如大人所言,我大明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老夫会全力协助大人查明此事。”
杨蔻儿惊恐又期待的盯着宋楠的双眼,宋楠猛然俯身,将她喷着香气的双唇吻住,只一瞬间的呆滞之后,两人便唇舌交缠吻在一起,直吻得气喘吁吁站立不住,方才分开。
宋楠道:“理由很充分,有人当街行刺于我,我自然可以留下来查明此事,你身历其事,奏折上给我佐证便是。”
宋楠心弦轻震,杨蔻儿虽说的浅显,表达的也不甚准确,但宋楠明白她在说什么,今晚经历生死之事,她感觉到了人生的无常,她意识到有些事需要立刻去做,不想留下遗憾。
“我锦衣卫中的规矩,人犯未经询问不得多嘴,你刚才多了一句嘴,所以给了你两耳光,刚才你又多说了一句,还是两耳光。”王勇冷笑伸手,啪啪两声响起,史连双眼金星乱蹦,刚要破口大骂,忽然硬生生将骂人的话咽回肚子里紧紧闭住嘴巴。
史连扭头问那妇人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他?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宋侯爷,可不是什么泥水匠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揣度,宁夏镇中何人与何人为党,安化王是否真的有所企图,是否他已经拉拢了军中的将领,这一切还需要证据的支持;你我今日所言仅限于你我两人知晓,现在最需要的是核心的证据,若有参与其事之人佐证,或是有关键的物证就好了。”
一男一女羞愧难当无言以对,那史连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有些胆识,抬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胡乱抓人,你们可知我是谁么?”
侯大彪兴奋过头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忙道:“哎呦,对不住杨小姐,我这张嘴要打,见谅见谅。”
宋楠皱眉道:“要抓的是朱长顺,又不是要你们去捉奸,这妇人干些什么事跟我们有何干系?”
两人对视而笑,双手相携站在月光里,月光的光晕笼罩在身周,恍若在梦境之中。
“何须道谢,爹爹说你要写奏折是么?我来替你磨墨。”杨蔻儿放下汤碗挽起袖子麻利的拿过砚台来,滴了几滴清水在砚台中,握着墨棒缓缓研磨起来。
杨蔻儿吓了一跳,脸红红的道:“做……做什么?”
“在院子里的营房里,为防走漏风声,我们不敢将他带进楼里,那姓党的回鹘管家可还没睡呢。”
“宋大哥,你喜欢蔻儿么?”
“这个道理就是……生死只在旦夕之间,此刻的相见或许便是永不再见,人真的很容易就死了很容易就没了,我不想留下遗憾。”
杨蔻儿轻轻撅嘴噗的一声吹熄烛火,顿时如霜的月华斜射入窗,洒在窗前的地上,如水如烟,如梦如幻。
宋楠一惊起身道:“怎么会是他?人抓来了么?”
宋楠想了想道:“说的是,那便有劳蔻儿小姐了。”
“放着吧,不急。”宋楠道:“吹了蜡烛。”
史连眯着眼瞪了宋楠片刻,忽然眼睛瞪得老大惊慌失措地叫道:“你……你是……宋楠?”
“真是想也想不到,原来朱长顺的娘子万氏背着朱长顺在家中偷人,哈哈,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正干的热火朝天,啧啧啧……”
进了屋里,昏黄的烛火下,两个人影被捆绑的像个粽子一般歪在屋角,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口中均塞着布条。
宋楠哈哈大笑道:“你也说对了,我正是那个泥水匠人,你眼力不错。”
“宋大哥……”杨蔻儿还待梦呓般的轻轻絮语,宋楠却已不容她再说下去,伸出无伤的左臂重重一搂,便将杨蔻儿搂在胸前。
“谁?”
宋楠忙道:“不用不用,那如何使得。”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也很喜欢宋大哥。”
宋楠缓步站起,慢慢走到窗前,窗外一轮皓月挂在西边的天空,照的天地间一片雪白,清冷的夜色中有不知名的夜枭发出磔磔之声,除此之外,四下无声。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莫吵,再乱叫请你们吃钉棒槌。”王勇喝道。
“不得无礼,没见杨小姐在此么?”宋楠斥道。
宋楠仰头眯眼,静静矗立欣赏,不知何时,杨蔻儿轻轻的伸过手来,绵软的小手握住宋楠纤长的手掌;宋楠身子一颤,转头望去,月光下杨蔻儿双眸闪亮正怔怔的看着自己。
宋楠呵呵一笑道:“史连,你这么快便不认识我了么?那日在王府中咱们还相互拱手说过久仰的呢,贵人多忘事啊。”
管他什么世俗规矩,管他什么不可收拾,人生在世,便当畅情适意,畏手畏脚的事情已经做了太多,宋楠不希望这重生的人生越来越被这些枷锁所牵绊,去他娘的,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