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摆手道:“你不是说大同府事务多如牛毛么?朕有这么多人护卫,无需你随行,你可以回去了。”
正德一愣道:“何事?”
宋楠无语,快步走到正德等人身边,正听到刘瑾道:“皇上这首诗做的好,回去后奴婢定要请皇上录下来装裱,请皇上一定答应奴婢。”
宋楠心头一凛,仔细看着那几只鹞鹰,果然只在队伍的上空盘旋,一直恋栈不去,倒也有些奇怪。
“卑职刚才忽然想起一事,当年宣府千户所的马千户回京之时,当时的孙镇抚曾宴请他,卑职也在座;马千户曾说起边镇的一切趣事,便谈及鞑子豢养鹞鹰侦察之事;说鞑子有养鹰人善于调|教鹞鹰,可令鹞鹰跟随猎物千里追踪,地上之人只需看着鹞鹰的方位便可知道猎物的动向;此法也被鞑子军队所用,宣府镇军一直百人队深入鞑子境内行事,便是被这鹞鹰紧盯不放,最终为鞑子合围全军覆没的。”
王勋不敢再多言了,皇上这次来边镇,自己给他的印象一定是不太好了,再纠缠下去,皇上真的发起怒来,搞不好自己要倒霉;再说这段路虽然失去了卫所的掌控,但毕竟是在长城之内,山路崎岖栈道蜿蜒,危险也不至于太大,毕竟也不是鞑子骑兵能纵横来去的所在。
宋楠停步等候,但见王勇一脸的汗珠,脸上晒得通红,拱手道:“镇抚大人,卑职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楠道:“恐怕十之八九会是如此,这几只扁毛畜生跟着咱们一路,若是野生的岂不早飞散觅食去了,臣认为定是驯养的鹞鹰,这说明王勇之言并非虚言。”
王勋无奈带人离去,临行前欲将五百骑兵留下护驾随行,被刘瑾石文义一言回绝,只得作罢。
宋楠道:“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
正德呵呵笑道:“好办好办,真的有那么好么?”
宋楠眯眼细看,果见四五只黑点在山谷顶上盘旋不去,偶尔传来高亢悠长的鸣叫之声,但宋楠还是不解其意。
“今日便可离开大同境内,过了乎远堡往东,便是太行北麓余脉,再往东百余里,穿过山谷便到了我宣府万全卫所辖,朕决定,即刻出发。”正德豪气干云的道。
“大人,从出发之后不久,这几只鹞鹰便盘旋跟随咱们,一直没有离去,卑职觉得很是奇怪。”
宋楠拱手叫道:“皇上……”
王勋还待再劝,一旁的刘瑾沉下了脸道:“王将军,皇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照办便是;皇上有锦衣卫和东厂缇骑护卫,再加上所行之栈道也在长城内口,到达万全卫也仅数日行程,难道这数日时间便会出了什么岔子不成?你也太过担心了。”
正德无语道:“那朕便只能回头了?”
宋楠眉头紧锁,此事决不能掉以轻心,若真是鞑子以鹞鹰监视皇上车驾的动向,显然是有所图谋,虽处于群山峻岭之中,但毕竟是无人防卫之地,鞑子若知道是皇上在此,必会不顾一切前来捉拿。
刘瑾冷声道:“宋大人,你这是什么话,就只你关心皇上的安危么?我等便不关心?咱家虽没打过仗,但也并非一无所知,你宋大人也非军中大将,无非是在蔚州打过几次小仗而已,懂得未必便比咱家多。”
正德点头道:“小谨子说的对,不管鞑子如何,他们也只能干看着朕巡视边镇,他们能如何?”
正德心情大好,对着左右笑道:“有此巨龙天堑,我边镇何愁不宁?鞑子们看似闹腾的欢,朕便不信他们能翻越这长城之障。”
宋楠指着天上的鹞鹰,将王勇之语说了一遍,正德和刘瑾等人都吓了一大跳。
刘瑾等人连声附和,一番歌功颂德谀词如潮,唯王勋宋楠二人闭嘴不言。
正德转身,看见满脸汗珠的宋楠,笑道:“你干什么去了,朕触景生情口占一绝,咏这潭水高瀑,宋楠来品评一番如何?小谨子说写的好,朕却不敢信他。”
宋楠一愣,忙道:“什么不对劲?”
“不像是要下暴雨啊,怎么了?”宋楠道。
宋楠道:“皇上,据我所知,蔚州北的长城防线可是已经被突破了的,蔚州一直遭受鞑子滋扰便是明证,如果鞑子在前面的谷地拦截,这可是极为凶险之事,岂能如此冒险。”
宋楠微笑摆手道:“公主自己玩,我还有事要办。”
康宁撅嘴道:“哼,一会你要帮我抓鱼。”
石文义道:“宋楠,你这完全是臆测,光凭你的臆测便要皇上改道,这恐怕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