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什么回去?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雪反复阅读纸张上的几行字,逐渐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她坐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着,嘴里反复念叨着回去几个字,整个人像是魔怔了。
忽的,她的美目里大颗大颗泪珠落下,打湿了上好丝绸制作的被褥,甚至有几滴泪珠落在了宣纸的边缘,将纸张浸透。
盯着那被沾湿的纸,谢雪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小心将纸张拿开一些,又用着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来。
“是恶作剧?谁的恶作剧?告诉我,告诉我……回哪里?是我想的那个地方吗?是吧?是吧?哈哈哈哈哈……”
她低声呢喃,一遍遍的重复说着,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让人看了只觉得怪异。她突然想起起来之前是雇佣兵的日子,死的时候也才不到三十岁,本以为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上天像是开玩笑一般,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来到了这个世界。
本来很好的,家中父母虽然有些贪财,但对她非常好,吃穿都是那个小破村子中最好的,平日里也不用她跟那些庄稼汉的孩子那样下地干活,晒得黢黑。
她很感激他们,让她尝到了从没有过的亲情,她很喜欢这些家人。
可就在她七八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被不知道什么势力的人带走,关在一处为她打造的楼阁里,天天学习那些琴棋书画,女戒女德,那些东西快要把她逼疯,可若是她不学,就会有两个婆子整日里盯着她,日夜不得安睡。
难得又活了一次,她又不想就这么草草的死掉,于是她咬牙忍着,想着再大些就好了。
可等长大了后,就在她以为终于挣脱牢笼的刹那,她被套上了喜服,送进了皇宫。
都说她有凤凰命,于是她就成了皇后,几年下来尽享荣华富贵,可这心里头,怎么都觉得空虚难受。
她开始找乐子,比如养了一个小皇子在身边逗乐,再比如给老皇帝下毒好让自己快点登上太后的位置。
但,依旧是好无趣。
直到今天,这封信突然出现,她才恍然察觉,自己已经疯了,被这个世界逼得疯了。
“内战,温家人……好,好,我会照做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不属于这里……”
谢雪捧着那张纸,嘴角逐渐挂上崩坏的笑,如黄鹂鸟一般的声音此时却变得沙哑难听,“别骗我,别骗我,不然我就拉着这整个世界陪葬……”
……
三日后,逐炎国皇帝驾崩,举国哀丧。
谢雪牵着太子跪在皇帝的棺椁前,眼睛已经哭的像是个核桃,后宫中那些未能孕育子嗣的妃子皆被一条白绫赐死,只留下了三位。
谢雪身为皇后却未能诞下子嗣,但皇帝生前将太子过继在她名下,现在皇帝驾崩,太子上位,她就成了这宫里权利仅次于皇帝的太后。
可这几岁的奶娃娃,怎么能当的了皇帝呢?
于是这朝堂上,就乱了。
太子其实还有两位哥哥,但这两位哥哥也被谢雪用不正经的手段下了药,早成了三步一咳嗽的病秧子,并且一个比一个好色,根本挑不起逐炎国的大梁,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太子上位,谢雪垂帘听政,这逐炎国成了她的一言堂。
谢雪上位后,不知怎的十分重视太傅,而太傅身为温家家主,更是借着这个机会,努力的往上爬,他二十有五的嫡长子温楚彦更是成了太后眼前的红人,七岁的嫡次子更是成了小皇帝的书童,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更是乐的他合不拢嘴,整天都挺直了腰板得瑟。
……
青玄国,皇宫。
盛时正带着溫泞夏在马场上共乘一骑的时候,几道黑色身影闪过,恭恭敬敬跪在草地上。
“什么事?”
盛时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环在溫泞夏腰上防止人掉下去,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影的时候,他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抱着溫泞夏下了马,走到几人身前询问道。
“逐炎国传来消息,大局已定,太后垂帘听政,朝堂成了她与……温家人的一言堂。”
暗卫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还真是厉害的女人。”
盛时不由得感叹一声,不愧是女主,手段雷厉风行,不过是三个月就将所有事情搞定了,还真是小看她了,“去准备吧,给她送第二封信。”
“是。”
几个暗卫低声说了一句是,随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位还跪在原地没有离开。
“怎么了?”
盛时诧异这人怎么还不走,都打扰他和泞夏相处了,说话的语气就带了些不耐烦的质问道。
“是,陛下前些日子让属下找的明珠,属下只找到了六颗比拇指大一圈的,其他的要么太大,要么就是色泽不够,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暗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正好摆放着六颗珠光白的圆形珠子,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足够了,下去领赏吧。”
盛时拿过匣子,满意的看着里面不管形状还是颜色都很漂亮的明珠,满意点了下头,挥手示意暗卫离开,而那名暗卫也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