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项颜得报,心中甚感疑惑,自己在楚国哪里来的故交?一番思索之后,便知是王禅来到,当即引其二子项渠、项梁,亲身出迎。
项颜见果是王禅来到,喜不自胜,拉着王禅的手便向正堂走去。
楚歌扮作随从跟在王禅身后,借着走路的光景,不禁细细打量了项颜几眼。
只见其人身材魁状,红脸虬髯,双目似电,却非寻常武将所能比得。
项颜领着诸人走进正堂,分主宾落座。楚歌却立于王禅身后,神情俨然。
待侍女献上酒食,项颜方才问道:“楚国与西昊天交战正酣,王禅先生既为楚国相国,社稷重臣,怎地不在国中督战,却来金陵看我?”
项颜为魏国上将,更兼当初唐煜称王,项颜有从龙之功,因此深得魏王信任。
魏国廷议之时,多有项颜所见,便是魏王所见,项颜于魏国大事项常有决断之权。
王禅先找上项颜,便是想一探其意。他并未有所隐瞒,直直言道:“项公有所不知,西昊天大军已破建安,我大楚……大楚亡矣!”
他说着,不禁泪流满面,以襟拭面,道:“王禅此番来魏国,便是想请魏王庇护我,另请魏王相助我大楚复国。”
“你说什么!楚国亡啦!”项颜大吃一惊,陪坐的长子项渠、次子项粱也满是惊愕。
项颜奇道:“我大魏与楚国乃是形亲之国,素有鹰隼传讯,互通消息。依我所知,自西昊天对楚国动兵,相国引兵十万,迎战西昊天大军于洛水河畔。不过旬月光景,怎的楚国如此泱泱大国,便已亡国?”
王禅叹道:“西昊天此番精锐尽出,士卒个个修为精持,悍不畏死,又有楼兰七国为其爪牙,锋芒所向,实难抗拒。”
项颜摇头道:“相国勿要诓我,欺我项颜不知军事。便是西昊天大军如何悍勇,以楚国国力之强盛,更有虎贲军这等威震天下的第一等精锐轻骑,纵然不敌,也不能在旬月间便即败亡?”
王禅道:“项公乃魏国上将,一生征战沙场,智勇双全,王禅又岂敢谎言相欺。只是……只是……”
他沉吟一会,道:“也罢,事已至此,王禅也只能实言相高。我大楚之亡,其实亡于国人之手。只因那牧野郡守羊斟叛国,以太行之南、洛水之北的国土进献神族,才使得我大楚全无反击之力,竟致亡国。”
项颜听罢,不甚唏嘘,道:“相国,项颜颇为不解,那羊斟我曾听闻一二,虽算不得高义之士,也颇有几分傲骨,怎么做出这等叛主求荣之事?”
王禅摇了摇头,自斟自饮,喝了一碗酒,方才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王禅督军出征,欲截击神族大军于洛水之畔,途经牧野郡,王禅为鼓舞士气,杀羊犒劳将士。
忙乱之中,竟忘了给前来劳军的牧野郡守羊斟一份,羊斟便怀恨在心。
这才有了后来羊斟向西昊天献出太行之南、洛水之北,引军杀入建安城一事。
项颜听罢,不禁怒目圆睁,一面猛拍桌案,一面大喝道:“哼,以其私憾,败国殄民。世上怎有这般可耻之徒,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
楚歌见项颜神情狰狞,更激心中恨意,便要出言附和,却见王禅悄然伸手轻摇,示意不可轻动,当下只得按捺。
王禅道:“项公之言,深合我心。只是当下王禅乃是亡国之臣,虽有心杀贼,却是力不能及。”
项颜何许人也,岂能不知王禅心意。
自各族自立,人族固有一方天地,与神族的西昊天、妖族的青丘天等诸天并称,然人族诸侯争霸,兼并不断,实力却是远远不及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