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呢？”法磐偷偷指了指麻子。
同样的一幕也在别的地方出现，不时就有一只毒虫跳出来，它们的动作异常迅速，毒性更是凶猛，只要沾上，必死无疑。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一些，朝着主城城门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喜道：“王晨回来了，看来这次收获不小。”
高仅三丈的城墙，外面一圈是石头，里面却是泥土夯筑而成的，连瓮城都没有。这样残破的城墙却长有一里、宽也有百余丈，别说两千人，就是一万人也守不下来。
如果他真是那种天纵奇才，麻子的话就一点都没错。可惜他的资质只是中上。
“那是当然。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麻子不屑的说道。
还有两个原因也让他这么做——一个原因是他将来可以认主归宗，九曜派里还有九块石碑等着他领悟另外一个原因是苏明成。他已经问过苏明成，知道苏明成手里的是无上秘法，可惜残得更厉害，所以只能想办法补全，结果就是把一部玄门正宗的无上秘法补得邪气十足，一出手如同千年老魔，不过那威力也确实让人震惊。按照苏明成的说法，这还是太仓促而且诸多忌讳之下的结果，否则凶威还更甚几倍。
麻子的脸一阵青、一阵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没你那么天才，轮不到我”
谢小玉早就研究过军法，当然知道守土者不能轻离，不过这里面也有漏洞可钻：守将可以选择有利的地势另外建造坞堡固守，一旦主城守不住就退守坞堡。
突然，他看到旁边的一座小山，山上有很多用木条封起来的洞。这些洞让他感觉很眼熟，和废弃的矿洞差不多。
法磐整个人瞬间呆滞，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
谢小玉跳下城墙，朝着那队人马走了过去。
“是哪部无上法诀？”麻子问道，他仍旧不是很相信。
“土蛮也有擅长钻地的。”李光宗在一旁提醒道。当年丘洛川大战，那些在土里来去自如的土蛮让他们头痛无比，好几次主营都差点别灭。
巨灵想都没想，举起车轮大幅就横扫过去。
“你应该也看过吧？”谢小玉问道。
“这太过分了！我们去都护衙门再闹一场！”赵博跳脚喊叫着。
一个老兵悲从心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其他人受了感染，或是放声大哭，或是暗自流泪。
“守城的兵派过来了……妈的，全都是老弱残兵。”吴荣华高声叫了起来，语气中充满愤怒。
“至少他们可以保住一条性命。”谢小玉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这些人全都七老八十，本来就没几年好活，这也不算踏上魔道之路，他们最终应该都能寿终正寝，就算沾染一些因果，也不会有太大的业报。”
血光崩裂，血肉横飞，十几个人被懒腰截成两段。巨灵大斧一转，又扫了回来，他的斧头上凝结着一层层厚厚的血光。
“那是当然，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谢小玉苦笑了一下。
“哈哈哈——”
人老了，血气衰弱，胆子变小，不会再做血勇之争，喜欢暗中算计别人，也就是所谓的老谋深算。
“麻子，你负责修建我们驻扎的营地，山上的那些矿井可以利用，不过要注意坚固性。修士打斗威力惊人，别三两下就把里面震塌了。”谢小玉手上没什么人可用，只能把麻子拉进来。这家伙精通土行法术，对土木工程多少有点研究。
法磐从纳物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麻子的眼力没那么好，他只看见大车，却没看见王晨。不过他心里挺惊讶，就算有两千名士兵、就算再怎么撒泼，也不应该弄回来这么多黑豆。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口袋，而是纳物袋，一袋相当于一座库房。
“看来你指点别人，自己收获也不小。”麻子冷言冷语说道，实际上他心底羡慕的不得了：“你可要尽心指点，别拿了好处还藏私。你领悟得明显比他精深，这几招比他强多了。”
“那怎么办？”法磐傻了，他原本以为只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那群老卒交头接耳起来。
干这事不需要体力，但是非常琐碎，需要人多。
“你们聊吧。”麻子站起身来走了。
“我知道你擅长用蛊。蛊如果没人控制的话会凭本能杀敌，效率不高，所以你让这些老弱残兵用精血祭炼，这样就可以用人的脑子代替蛊的脑子。而且你说过，这些毒蛊会越战越凶，恐怕是要把七情心魔也炼进去吧？”麻子一口道破谢小玉的计划。
“嘶——好毒的计策。”麻子骤然变色。
“绝世？”法磐瞪大眼睛。
谢小玉索性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这群老头哭。
“看来那位陈都护有失算了。”麻子在一旁叹道。
已经五天了，土蛮对戊城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天变》总共九章，也是九式。就是刚才谢小玉念叨的“摇星光、落星辰、天崩、地裂、大火起、尘遮日、暗无天、冰封、寂灭”。
这座大阵唯独没有把戊城笼罩在里面，显然是有意为之。戊城变得异常显眼，而且从外面看，气势也弱了几分。
谢小玉同样心里有气，不过他不能抱怨，还得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因为来北望城是他的提议，得罪那位都护的也是他，而这一切的幕后指挥者更是冲着他来的，其他人是被他连累的。
“这不是卫星城，是囤城。”李光宗脸色难看的说道。论道法修为，他在这群修士里垫底；但是说的是行军打仗，他算是半个内行。
麻子越发郁闷。
三声号角长鸣，一营营的土蛮动了起来。他们先是慢慢行走，渐渐跑了起来，身上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光芒升腾而起，化作猛兽的形状。
那截箭头上记载的功法只是“摇星光”和“落星辰”的一部分，是《天变》的序幕，其意境已经太过深邃玄妙，没办法单纯化为剑意，那位前辈不得不将之演化成一座剑阵。
麻子不信这话。他扫了法磬一眼，让他意外的是法磬一脸得意。
吴荣华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他长年四处游走，听到的东西也多。
眨眼间，有的土蛮长出翅膀，有的土蛮头上生出尖角，身体变得异常庞大，有的土蛮下半身变成蛇身。
只论气势，没有任何一种秘法能够和《天变》相比。
“这不是惊世，至少是绝世。”谢小玉改变刚才的说法。
在一片愤怒的呼声中，谢小玉仰天狂笑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不需要见他，只要让所有的人知道我们受了委屈就行。”谢小玉深知会吵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当初老矿头在矿业会所里一闹，就拿回来一套“倒转乾坤虚空挪移阵”。
梵音入耳，那些老兵顿时变得恍恍惚惚，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不一会儿，鼾声就从他们的嘴里响了起来。睡梦中，他们全都在一条非常狭窄的沟渠中快速爬行。此刻的他们全都变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虫子，有蜘蛛、蝎子、天牛、蟑螂……
谢小玉只觉得好笑。
他转身就逃，没想到刚一转身，脚下立刻踩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根长长的铁刺就钉穿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