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就难在这个变字。
他们仍旧不知道李太虚是谁,也不知道太虚道尊有多大名头,但是他们知道自己马上要学到不得了的东西。
药力渐渐发挥,他身上开始冒汗,汗水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汗渍,不过比十几天前排毒的时候好多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药力终于发挥干净,他又捻起一粒大还丹塞进嘴里。这东西吃多了用不出不大,多余的药力都顶多滋养一下经脉和脏腑。
谢小玉一下子扯来一面大旗,而且说话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哇——痛死我了!”李光宗大呼出声,双手抓住桌子边沿,硬生生扣下五个手印。黑色的汗迹从他的脸上。手上。所有裸|露的部位渗透出来,这是真正的汗毛伐髓,排出来的汗迹不比那天排毒少,而且味道更加腥臭,让周围人阵阵作呕。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苏明成是拿《剑符真解》开道,给了谢小玉一份天大的机缘,这才得了认可;而且苏明成根本不是旁门左道出身,反倒是玄门正宗传人,根基远比籍助功德修行的天门弟子要硬。
丹药入肚,苏明成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傻小子会满地打滚了。这药力霸道之极,就像无数利刃在体内乱搓乱绞,而且五臓六腑。奇经八脉没有一处不痛。一般人痛到这种程度很快就会变得麻木,但是这枚丹药却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一点麻木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更痛。
他心里很过意不去,当初他不提议去忠义堂买丹方,就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这一练就是一个上午。
船上的人很多李光宗、老矿头、苏明成都在,旁边跟着一大堆人。
“你现在可以转化剑气了。我有点心得,你想不想听听?”谢小玉打一棒后给颗甜果。
苏明成的心中有了危机感。
炼丹师有一套规矩,如果丹方是炼丹师的,为了保证丹方不会外泄,开列的材料清单肯定会多几样药材,分量也不成比例。大部分药材并不会用到,所以炼丹师拿出来的丹药会很少,提供药材的一方会很亏,如果不想吃亏,只能自己提供丹方,炼丹师发誓不外传,甚至连徒弟都不教。
所以,当他看到周大夫无可奈何地摇头,顿时傻眼。
“今天教俺们遁法吧。”李福禄收了拎着一堆马甲兴奋地嚷嚷着。
这十几天来他天天守夜,开着没事就抓一只鸡给自己做顿宵夜,做着做着,居然让他发觉了些门道。
即便这样,居然也让他逍遥十几年,最后还是同党出售设了个局,才将他抓住。
再引申下去,芸芸众生几十年光阴也不过是梦幻泡影。
“小哥,你昨天晚上又自己吃好料。”李福禄大刺刺的走了过来。
“你不也一样?”苏明成没有往日的尊敬了。
在天宝州想要干净食材,要不得去五千里外的外海捕捞,不说其中的凶险,来回的路程就很长,不可能驾驶普通渔船。只能使用飞天船,代价大,收获却不多;要不整理出一块灵田,这就需要一条灵脉,开辟出来的田亩也有限。
眼看就要到中午,远处传来“呼呼呼呼”风轮转动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
箩筐里放这的全都是纳物袋,每个袋子里都放着一套神行甲马,只要将这东西贴在脚上就能日行千里。
算命先生被呛得满脸通红,周大夫在一旁也说不出话来,忠义堂的人早就不耐烦,想跳出来帮忙,却都被这番话堵了回去。
李福禄不愧是李光宗的儿子,手中一根长刺舞动如飞,一个人挡住三五个人的夹击。
身为天门弟子,算命先生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奥妙。他想了半天,最后点头道:“也好,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
“哪有这么快?炼一件法器少说要半个月,恐怕出发之前那些法器才能打造完工。”谢小玉有意打击下这个傻小子。
之前苏明成离开的时候,他将那些豪猪刺拿出来,让苏明成带去信乐堂炼成法器。
算命先生看了人群后面的周大夫一眼,示意周大夫帮忙说俩句好话。他原本以为十几天下来,周大夫肯定已经和谢小玉打成一片。
他正在犹豫,李光宗已经拔掉瓶塞倒了一瓶丹药在手里,一下子扔进嘴里。片刻的功夫,李光宗就知道厉害。他的脸扭曲起来,汗水不断往外冒,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了出来。
“为什么不能运回去”当初说好数量,清单上也写得明明白白,你弄了这么多药材来那是你们的事,我绝对不会收。如果你们觉得不舒服,不想作这笔交易也行,反正能提供药材的不只忠义堂一家。”谢小玉的话毫无转圜的余地。
谢小玉仔细解说起来,每解说一种就立刻演示一遍。
“这丹药我要一百颗。”苏明成咬着牙说道。这样的好事不能独享,一定要拿回去让堂口里其他人也享受享受,特别是堂主这头老狐狸绝对不能放过。
厨道讲究大味调和,不管是五味合一还是五味分明,全都注重调各。而调和双不同于平衡,食物肯定或碱、或甜、或酸、或辣。一味为主,诸味相辅,其中的奥妙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远处的云层下,一道黑影正朝着这边而来,那是飞天船。
李太虚确实叫李秋岚,前半生坎坷跌宕,早年当过兵、入过伍,其他部分则都是杜撰。
“你……你……”周大夫起的双手发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
师父曾经说过:丹道、器道、符道、阵道和修炼之道殊途同归。当初他不懂,现在懂了。
“等俺爹啊……”李福禄说不出话来,垂头丧气的做了。
“这么久啊!”李福禄的脸垮了下来。
丹道也是一样,只不过味道变成药性,而药性又更复杂得多,不像酸、甜、苦、辣、碱总一成不变,药性会变,可能从温热变成辛热,甚至变成燥热,有时候还会从热性变成寒性,更别说是从补益变成剧毒。
第二天一早,大家还没吃饭,谢小玉把玉瓶放在桌上。
这样的丹炉、这样的丹方,只可能是得了某个炼丹大师的遗物。
“俺三岁就会咧。”二呆也跟着说道。
“这是我当年随着师傅去另外一个大门派做客时,在藏经阁的亲书项里找到的东西。那是一本自传,名为《秋岚录》。这个叫秋岚的修士半生坎坷,早年丧父丧母,又被叔叔所卖,成为大户人家的奴仆,后来战争爆发,他成了一名亲兵,被自家主人带上战场。没想到他的那支军队成了孤军,在一个绝地死守一年,他就死一生杀出来讨救兵,却得知军队已经投降,他被抓进囚牢,等候秋后问斩。万不得已,他杀掉狱卒逃了出来,从此亡命天涯。
飞天船越来越近,然后开始降落。
“十二种逃遁之法其实就是十二门遁术,是从佛门、道门、旁门、魔门之中十二种有名的遁术简化而来,将来你们或许可以还其本来面目……”
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谢小玉继续骂道:“和你们比起来,我更喜欢信乐堂。那是一帮真小人,他们得了消息只会拿来和我做交易,两边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要是谈不拢,他们立刻拍屁股走人。你们不一样,先把消息说出来,似乎没想过什么好处,私底下把自己当作救命恩人,认定对方应该结草衔环,把所有东西都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