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六招是他在牢里得到的。
“你爹不是还没回来吗,我不想教两次。”谢小玉早就有了计划,他连教什么都已经有打算。
这一番连说带练,直看得众人心旷神怡,就连苏明成也目不转睛。此刻,他已经确信这是太虚道尊留下的绝学,否则拿来如此泱泱无尽的宗师气派?
“但要我精炼出来了,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好,不但可以养护经脉,还有洗毛伐髓、易筋换脉的功效,吃一颗顶得上你们苦练半年。”谢小玉满嘴诱惑之词。李光宗和李福禄同时伸出手去,俩个人都有些迫不及待。
他执意应征召,决定上战场,所以忠义堂不看好他,认为此行凶多吉少,所以想利用他最后一次,能炼几炉丹就炼几炉丹。
谢小玉却不能走,他还得在这里守着。那个人逗留一天他就要守一天。
此人早年修炼的武功很杂,有主家所赐,也有军中传授,更有一些是偷来抢来的;中年之后他又一番奇遇,得到了了不得的传承,那时恰逢大乱,修炼有成的他大展身手,成了天底下有数的人物。此人一生遭遇无数凶险,靠着早年军旅生涯练出来的本能,屡屡死里逃生。在自传中,他总结出保命六招,第一招就是“懒驴打滚”。”
突然,他笑嘻嘻的凑了上来问道:“小哥,这十多天你只让俺们连突刺,俺们明白这是打根基,不过现在时间紧迫,你总要教俺们俩手绝活吧?”
“你们不会认为我像李光宗那么傻吧?用一部残缺的离谱的功法换走一株七宝紫芝,还让李光宗感恩戴德二十多年。”谢小玉不无讥讽地说道。
谢小玉却不陪着他们,午时未到,他就会到自己的石洞里。
走到门前,他的嘴巴牵动几下,默念几句咒文,手里画了道符就要穿门而入。
谢小玉一边炼丹,一边也印证着自己的修炼之道。
以前修炼的《紫府金录》虽然等级不高,却堂皇大气,完全符合大味调和的道理。他现在修炼的《六如法》高深奥妙,梦幻泡影露电表面上说的是刹那光阴,内里还隐藏着永恒的奥义。
天亮了,谢小玉松了口气,这种防贼的日子已经让他厌倦了。
子午孕丹就像文火慢煮,不同于大火急烹,用料自然有所不同。
第二天,这些人继续发疯。
他倒也不失望,转身对众人说道:“明天开始我要炼丹,今天正好教你们一些东西。”
“你倒是很明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道理。”谢小玉似笑非笑地说道。
飞天船走了,带着一帮碍眼的家伙走了,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丹药不是人人能吃,也不是天天都要,吃饭就不同了,每个人都离不开。
“明说了吧,这几天下来我已经发现你们养的这些鸡不简单,鸡肉里没有一点毒素,就算评不上一等,至少也是两、三等。我很好奇你们怎么养出这些鸡的?”他没像以往那样搪塞。
“凭什么告诉你?”谢小玉没兴趣保持表面上的客气。
“炼丹可以,不过我没兴趣炼同一种丹药。而且我要为不久之后的战事做准备,所以我会另外开几张药材清单。当然你们也可以提供更好的丹方,炼出来的丹药一人一半。”谢小班用了一手抛砖引玉。
原本他们都认为李光宗攀上了高枝变得目中无人,却没想到是当年那件事的后遗症。
后者刚要点头,就听到谢小玉怒道:“不行!你们如果留人,交易全部取消。”
因为对方好意来通报消息,所以他不好意思拒绝,没想到接下来麻烦就没断过。这个人有事没事就找那群傻小子聊天,千方百计套他们的话,还老是东张西望,对大棚、灵眼石洞这类重要的地方特别感兴趣。
“小老儿受教。”算命先生退了回去,不敢争了。
周大夫拱了拱手,垂头丧气的走了。
谢小玉的身份让他们两恐惧,就连他们的堂主都忌惮异常。
“这是在下逐客令?”周大夫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我们好心好意来通风报信,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们?”
“从明天开始,你们上午仍旧练习的突刺,不过以后刺的就不是木球,而是活物。我会去抓一些蜜蜂,半个月后换成毒蜂,再过半个月我会从池子里捞一些毒虫出来。”谢小玉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个毛贼能够逍遥如此之久并非没有道理,这套“懒驴打滚”称得上化腐朽为神奇,简简单单的一滚却有无穷变化,每一种变化又都是各门各派的精华简化而来。
他要炼的是养护经脉的丹药,名字很土,就叫“大还丹”,简直就像江湖人用的东西,或许是这个缘故,忠义堂才没怎么在意,让谢小玉占了天大的便宜。
算命先生和周大夫脸色铁青,但是他们无法反驳。天门确实暗中买卖情报,这是公开的秘密;他们两对谢小玉手里的东西也确实有所企图,一半是为了忠义堂,一半也是为了天门。但是这话不能说,也不敢说。一旦说出口,立刻回招来灭顶之灾。
“这是小道,让苏舵主教你们吧,我没空。”谢小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李福禄的头顿时垂了下来,但是李光宗、超叔这两个明白人的眼睛里却亮了起来。谢小玉说这是小道,那么他叫他们的东西肯定更好。
李福禄心领神会朝着周大夫住的石室看了一眼。
十二天前,老矿头、李光宗、苏明成和忠义堂的人去了城里,唯独这位军师死皮赖脸要求留下。
谢小玉有开始讲古。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苏明成则苦思冥想,拼命猜那个叫秋岚的修士是谁。
炼油丹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幸好修士全都是耐得住枯燥的人。
“十二种反击之法绝不简单,每一种都能演化为一门杀伐之术,有的出招凌厉,有的变幻诡异,你们可以自己琢磨,能够研究出多少看各自的造化。”
他把丹药扔进嘴里。丹不同于散,药力一点一点化散开来,丝丝缕缕沿着奇经八脉流转着,所到之处,经脉全都如同得了春雨滋润,变得生机勃勃,原本因为剑气运转而出现的损伤,也在药力催化下迅速弥合。随着药力完全化开,他的身体渐渐麻痒起来,五脏六腑还有一丝刀割的感觉。这是洗毛伐髓。谢小玉已经经历过这个步骤,入门之后,门派里就会发下洗毛伐髓的丹药,《紫府金录》第四重也能洗毛伐髓、易筋换脉。现在这些反映是因为毒素在体内沉寂造成,排毒丹只能排除大部分毒素,仍旧有一部分残毒在体内。
三十年前,临海城就有一个帮派因为这个原因被灭,那血腥的一幕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不去的话,以后关系就会疏远,就算再有指点也不会尽心尽力,丹药倒不成问题,有那么一点香火之情,交易还是可以。
“俺听你的。”李福禄立刻回答道:“只要让俺学东西,让俺做什么都行。”
李福禄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俺讨厌虫子,俺们都讨厌虫子。俺姐也说了,俺如果敢养虫子,她就不再做饭给俺吃。”
那个偷偷摸摸的家伙正是忠义堂的左军师。此刻他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咳嗽一声道:“我睡不着,所以随便走走。”
“周大夫,深更半夜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还知道凡是这类东西全都高深莫测,一般人根本不明白,明白的都是高人。
“懒驴打滚?这也要教吗?”大呆第一个嚷嚷着。
不过,这丝微笑在那帮小子眼里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就和老毛抓住老鼠却不表、不忙着吞下是的摸样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