褫多哼了一声,豁然大笑了起来,道:“果然是他们。”
许海风突地神色一变,他高声问道:“三叔,您可信得过小侄么?”
“将军……”一名骑士快步奔来,他是负责勘查现场的数人之一,此时一脸惊喜,显然是有所发现。
“你记住了,此去可以挑衅,但不可主动出手,否则我关你一辈子,让你永世不见天日。”最后一句话,许海风的语气一转,严厉之极。
冒顿单于为刘政启开了什么样的身价,他可是一清二楚。三年的朝贡啊,这个诱惑足以让他付出任何代价。草原之上的生活条件极其恶劣,匈奴人为了压制各族,每年规定了大量数额的贡品,如果不能按时缴纳,等待他们的就是灭族之祸。
秦勇张大了嘴巴,那条鲜红粗大的舌头舔了下嘴唇,双眼之中尽是嗜血之色:“知道了,主公。”
“将军……”一名斥候策马快速飞驰而至。
车后的投石手放开了缆绳,车头骤然弹起,秦勇就像一颗巨石般被高高地抛入空中,向着前方投去。
“褫多将军,您是如何得知的?”阚止问道。
“讲……”括拔鹰断喝道。
汉人的溃兵多是以百人为一小队,结伴而逃。若以人数而论,这只羯族的部队并未吃亏。在今日的战场上,发生过无数次这样的纠缠厮杀。四族和汉军互有胜负,只是,无论哪一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往往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回将军,在一名兄弟身下的草地上发现了二个字。”
“是……”秦勇兴奋的应了一声,他返身捡起一块千斤大石,如此沉重的份量在他手上却与一颗小石块无疑。
只是,当哈密刺率领九万金狼军远赴京师之后,冒顿立即将他官复原职,依旧统领一万兵马。军中将领心知肚明,就连吐儿洪也不曾有过半句异议。而褫多的勇武之名,在普通士卒中甚有口碑,这一举动到也是名正言顺。
坎吉顿时大喜,叫道:“这才是我那英勇无敌的鹰哥呐。”
目睹这一切场景,方令辰的那张老脸之上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之色,他口中喃喃的道:“此为人乎……”
山顶之上,秦勇手舞足蹈地叫着:“他们来了。”
那名斥候也不下马,就在马上抱拳为礼,道:“前方既是放马坡,方令辰的二万余众到了此处,竟然不再逃窜,而是摆下阵形,似乎要与将军决一死战。”
褫多看着远方,嘴角有着一丝冷笑:“阚止兄弟,能够以如此之大的优势全歼贵军,敌人定然非同小可。若是褫多所料不差,他们遇到的正是刘政启的那一队人马。”
感受到他内心中的那股强大自信,方令辰不自由主的点头应允,他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一句话,后继有人啊。
许海风微微一笑,道:“三叔,小侄先下去了,您若是看够了,也下来吧,我们要回家了。”
扔出大石之后,秦勇转身跳到身边的投石车上,叫道:“快放,快放。”
“有何发现?”阚止急促地问道。
“他们遇到硬点子了。”褫多冷冷地道。
但这一次,却是迥然不同。
“独臂。”
褫多面目阴沉地看着地上的尸首。
方令辰苦笑一声,道:“风儿,大哥和二哥都已经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无甚大用。”他凝视着许海风,眼中有着极度的欣慰:“好在我们大汉尚有你这等傲视群伦的后起之秀,日后,恢复河山,可就要靠你和鸣儿的了。”
红色海洋新败,正是逃窜之际,士气自然衰落,又怎会在此时与风头正劲的金狼军针锋相对,正面抗衡。方令辰声名显赫,如果连这个道理也不知道,那么北方军团早就被他们灭了几十年了。
然而,经此大变,褫多的性子沉稳了许多,他的火爆性格有所收敛,再也不复当日的目空一切,狂傲之大。
“一切小心。”括拔鹰淡然说着,看到坎吉眼中的一丝不满之色,他笑道:“不过,任他方令辰如何装神弄鬼,我们金狼军也绝无退缩之理。众儿郎,随我来。”
自从经过了草原一战,褫多被许海风生擒活捉,回到家中,哈密刺怒斥一顿,最后在冒顿单于的干预之下,他以违反军规之罪被革去官职,担任一名普普通通的十人长。
“什么字?”
许海风的双目豁然睁开,他看着老将军,惊问:“三叔,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