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家的砍油菜的时候,李元木居然也来帮忙了,当然,他是背着何秀来的。上回在田家吃饭,回家的路上,李元木正碰上怒气冲冲来找人的何秀,幸好是碰上了,要不然又是一通胡搅蛮缠。
他也就在院子里打了温水,淋了个澡。
田氏的事情只是个导火索,引的何秀要对田麦芽他们宣战,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她还将她老娘请了来,何秀娘绝不是善茬,能把闺女教成这样,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地马上就得犁,油菜杆很难被沤烂,翻到下面之后,会影响下一季的农作物生长,再者说,焚烧过后的灰,也是肥料,最天然的肥料。
陈掌柜没料到田氏会突然吼这一嗓子,当下被她吼愣住了,重重的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呆呆的望着她。瞧着他的样,田氏又觉着好笑。这人酒一喝多,咋跟个孩子似的。
首先,先用开水加盐煮过的豇豆,加上辣椒油跟麻油,还有蒜头青椒拌的,那叫清拌豇豆。另一种,是利用干煸的手法,把豇豆煸干水分,再加调料拌制入味,最后,倒入炸好的花椒油这么不浇,整个香味立刻崩发出来。话说,她今年撒了不少花椒籽,她还想种其他的香料,自己种的,拿着做调味,才更入味嘛!
家里留的棉花不太够,李氏跟田氏就抢着到县城去买,弄的麦芽很无语,只得警告她俩,这头一个娃的所有东西,不用她们准备,她想自己亲自动手缝制,谁都不许参合。
麦芽关上窗,脱下衣服之后,打量着自己的腰身,肚子还没突出来,但摸着的时候,肚子是有些发硬的,不像之前做女娃时,小腹很有弹性,现在不同了,要是仔细摸,就会觉着好像有个圆形的小球。
李元青只要一瞧见麦芽的玉手,便又是脸红,又是心跳加速,原因嘛,其实很简单,不用细说,彼此心里也清楚。
虽然现在肚子小,不影响弯腰,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宝宝待在肚子里,她还是小心的直着腰蹲下来。坐在小板凳上,用毛巾擦拭身子。
于是,在某个下午,李元木挑了的一担晒干的草,准备拿到田里去,这几天天气好,砍过的油菜杆,已经被太阳晒干了,正是焚烧的好时候。他挑的这担子草,都是从河边割的野草,稻草是没有的,每年都的稻草,还不够自家烧火的呢,哪里还能白扔在田地里。
她开发出来的这些新品种,不光让四里八乡的人尝到新鲜,也让陈掌柜开了眼界,他立马让小二,照着菜谱,回去也叫厨子试做,也能让他们店里多几个下酒菜嘛!
但是他们两家种的豇豆,被麦芽连晒带泡的,加上每天还变着法的炒着吃,早被折腾的入不敷出。于是,麦芽就想着从其他村民家里买些豇豆回来,越多越好。
麦芽的确不喜欢何秀,而对李元木,说实话,没啥气不气的,就是觉着他这个人太软弱,不像个男人,有时也可怜他。就像她可怜舅舅一样,可好歹她舅舅现在多多少少能震住孙氏了,也算走出一半的阴影了。只是不知道李元木啥时候能像个男人,干男人该干的事。
没过两天,麦芽让小二带了些石灰过来,至于其他的材料,她从身边就能找得到。皮蛋的制作方法其实并不难,就是把生石灰、青灰、盐、茶叶、以及生碱,这样东西进行融合,然后加上一些稻谷壳或是麦壳也成,最后把这些混而而成的东西,抹在鲜鸭蛋上,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静搁上三个月。这跟腌咸鸭蛋不一样,咸鸭蛋需要搁在罐子里密封,拿出来的时候,外面裹着的一层黄泥还是湿的,还没干呢。可皮蛋外面的那层壳,等它真正成熟的时候,外面的壳却是干的。
麦芽凑到他耳边,轻轻的呵着气,“我知道不能,可是,看你也的挺辛苦的,那我便……”说到隐秘处,她附到李元青耳边小声说了。
农忙的时候,卤香园的卤菜卖的也好,他们来进货的,几乎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而麦芽新开发的卤海带,跟干子,最近还有卤千张。
千张是林大姑看着县城有人做出来了,她自己回家也试着做,就是品相不太好看,千张挺厚的。不过韧劲却很足,用来做卤菜是最好不过,做素卤的方法都比较简单,只要让材料融进卤料的香味就成。
李氏晚上田氏挤一张炕上,两个人聊着心事,到了很晚的时候,还能听见从她们房间里传出来的谈话声。
话题还得拉回来,纪安山彻底病了之后,将村长的代理权交给了林德寿,其他人他也信不过。虽然当初有传言,他跟谢老二关系不错,但真实的情况是咋样的,谁也搞不清,加之,谢老二是真的想卖地,他想在县城置办个宅子,以后跟儿子住的近些,他家三个孩子都在县城里,光是他们老夫妻两个在乡下,离的太远,有个啥事的,想照应也照应不上。
李元青跟冬生最近也在往地里挑野草,不光是野草,他们还挑猪粪,鸡粪,鸭粪,总之,家里用不完的肥料,都挑到田地边上,先堆着,等他们自然酵以后,再撒进田里。
麦芽虽然也吃饱了,可田氏不放心她走黑路,想让她跟李元青一道走。正好冬生出来盛饭,于是便叫冬生把李氏送回去了。
但是,瞧着摆上桌的这些凉菜,麦芽却在苦恼另一个很关键的材料,就是皮蛋,也称变蛋,或是松花蛋,反正不管叫啥,模样总归是变不了的。
黄家雇了人干活,黄氏在县城里跟着黄大全,而黄大全因为要照顾他老娘,又要顾着看店,根本不分不身,二妞那边也忙的要死,王家的地油菜也收割,他们家租的地不少,收割起来,工程量也就大了。
虽然是农忙时节,但节日总是要过的。先前泡的水果酒还不能喝,陈二顺就从店里运了不少的酒来,另外还给田家添置了不少东西,先前那小石磨,陈二顺就给田氏也买了一个,又扯了不少的好看的布料,棉的丝的绒的都有。
何秀脾气就是倔,说不跟李家的人来往,就不来往,来两个孩子也不给他们往李家去。
田氏把他扒拉开,皱着眉道:“行了吧,你乖乖在那坐着,我就安稳了,真是的,叫你们喝这么多的酒,有啥事可高兴的。”
事后,李元青将脸闷在枕头上,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自打有个大的晒谷场,这晒起东西来,也那也敞亮多了。他们一般都是傍晚的时候挑油菜杆,都堆在晒谷场上,也不好往家弄,来回弄也麻烦。这油菜杆放在外面,就得有人看着,万一被小贼盯上了,给你偷走了,那可就遭殃了。
到了李家,李氏已经把水烧好了,大家轮个的洗洗,便上炕歇息了。
本来田家的事,跟何秀也没啥关系,但李元木最近跟李元青走的很近,也越来越不听她的话,不把她讲的话放在心上,甚至有好几次为了些小事跟她瞪眼,加之,那一次,当着那么些人的面,田麦芽逼的李元木拖她回家,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仇恨的种子便在她心里埋下了。
水稻一般都是先育苗,麦芽去年还不是很懂,她以前也没接触过。这里的育苗是纯自然,纯手工的,没有任何机械力量的辅佐。是麻烦了些,可也是最原始的劳作。
其实他这话早在林德寿跟黄年意料之中,看着他天天住在田家,跟冬生一块下地干活,那不是想当人后爹还能是啥?
陈二顺坐在院子里醒了会酒,感觉好些了,便要在院子里洗澡,厨房太小了,不够他划拉水的呢!
李元青忽然睁开眼,在被子底下抓住她的手,幽暗的眼睛,在夜色中呈现出琉璃的光芒。不光如此,他的声音也沙哑沉低,似是真的酒醉,带着浓浓的旖旎之色,“乖,快睡吧,现在还不能……”
皮蛋的味道很特别,有些人吃不习惯,就像臭豆腐一样,都是用极特别的方法腌制出来的,出来的味道自然也不同了。其实她前世吃的那些皮蛋,都是加了无数的化学添加剂,把原本需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出厂的皮蛋,愣是将生产工艺缩短了三分之一。
他们三个是真的吃饭了,可一碗饭吃了老大一会,真是急死个人。
田氏插着腰,大喝一声,“你们几个都别喝了!”
收过碗,时辰就早了,看着天色已经很晚了,再没功夫弄这些果子,田氏便叫冬生把果子先搁那晾着,明天一早再弄吧。大家今天都累了,都该早些洗洗上床睡了。
林德寿见她进来,不等她讲话,便搂着陈二顺的肩膀,调侃道:“陈老哥,你啥时候请我们喝,你跟田嫂子的喜酒啊?我可警告你哦,现在你俩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你要是敢背信弃义,我们老哥几个,可绝不……绝不轻饶了你哦!”他的确喝高了,讲一句话,就得打一个酒嗝。
可怜的两个娃,每回林虎在学堂里炫耀,在田家吃了多少好吃的,他俩就只能在旁边馋的直流口水,暗地里还不忘给林虎使扳子,背地里整他。
麦芽盛了饭进来,也劝他们别喝了,林虎更绝,跑进来把他们的杯子全部收走,连酒壶也不放过。
这娃出生的时候,正是腊月间,不得做个厚的抱被,把孩子包着,另外尿片也得多准备些,要不然到时候该不够用了,还有其他的,比如小棉背心,小衬衣,小衬裤,以及小袜子,谁知道今年冬天会不会足以冻死人,所以这些东西准备的越充分越好。
李元青洗完澡,就在门外候着,一等她洗完了,便进来把水倒了,再钻进暖暖的被窝,抱着她睡觉,顺便一只手霸占她的小腹。
李氏也道:“对喽,你林婶也求我帮着给她家娃准备小衣服呢,原本这是要做给我孙儿的,现在不要,倒是便宜她肚子里的小娃。”
李元青侧过脸来,盯着她瞧,半响才道:“我是笑,原来我娶到的是个宝呢!”他没有把话讲明,也不需要讲明,她刚才的举动,换做一般的女娃,可是打死都不敢干的。
陈二顺点着头,把手挥了挥,那意思是让林德寿别讲话了,然后他一拍桌子,板正了脸对他道:“林大兄弟,等冬生一成亲,今年年底我就请你喝喜酒,你看咋样?”他这话,有几分酒意,却也是真话,只是不喝酒的时候,不好讲出来罢了。
田氏一听林德寿讲的那些话,气的就要拿筷子敲他的头,林德寿抱着头,连连求饶,一时间,堂屋里笑声闹声混杂成一片。
陈二顺还坐在大桌边上,神志还没有完全丧失,晃晃的站起来,便道:“我,我帮你收拾,今天碗我来洗。”他拿碗,手一滑,碗掉在桌子上,幸好是掉在桌子上,没有掉在地上,要不这碗就得碎了。
麦芽坐在院子里,一针一线的缝衣服,听见她俩的不高光的埋汰,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两位老娘大人,我又不是只生一个,要不这样,咱们来个约定,第一个娃,所有的东西有我准备,第二娃,就你俩猜拳,谁赢了谁承包,输的那个,就准备老三的,这样算成不?”
田氏真急了,把抹布往桌上一扔,大吼道:“陈二顺,你坐下!”
堂屋的那几个老家伙,酒一喝多,就开始没正型了,特别是现在加了陈掌柜,这玩笑便能开起来了。
麦芽勾勾眼角,问道:“你笑啥?这有啥好笑的。”
有些准备种稻子的人家,那秧苗早都下好了,出了绿油油的一片,只等田地弄好,再把种苗移到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