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陈掌柜送的马车,那车厢顶上用了,现成的睡觉地方,只要挪到晒谷场上,在车厢里铺上几层被子,把车帘一放,方便的很。这一守就得守好几天呢。
而林家的地有林虎跟林德寿干活,林翠也能下地,头两天的时候,李远也来了,二话不说,便帮着下地砍油菜,他干活又快又麻溜,林德寿在一旁看的欢喜不已。李远跟林翠,因为接触的时间多了,加之李远这个人,是个能担得起事的人,重活从不让林翠插手,两人相扶相持的,互相帮衬着,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不会觉的那么别扭了。
麦芽倒向他怀里,不再作声。没啥好谢的,她也是为了自己的福利考虑嘛,要是憋坏了,可是有后遗症的。
天色渐黑的时候,榆树村的周围,都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到了后来,经常被夫子罚站,打手心,就成了林虎的家常便饭。
话又说回来,焚烧菜籽杆,也是他们迫不得已的选择,试问,谁想费那事,一担一担的挑着野草往地里撒呢!还不是因为没有办法。
不仅她看着眼红,福婶她们一众婆娘看着也眼红着呢!可她们没凭没据的,加之,田氏也不跟她们打交道,她们这闲话,也只有说给自己听。他们不能讲,不代表何秀不能。说一千,道一万,何秀也是麦芽的大嫂,田氏的所作所为,也属于家风不正一类,这根刺她早晚是得挑了的。
纪安山的病越发严重,听说连床都下不来了,整天整夜的咳,弄成那样,他家里人都不敢靠近,也都在猜测,他怕是活不久了。这痨病在古时本就是绝症,治不好的。麦芽更知道这痨病就是肺病,会传染的。可这话她也不好直接说,只能通过秦语堂的口,去提醒着纪家人,最好做几个口罩戴上。她试做了一个,拿给秦语堂看,秦语堂大喜,这是用细棉,弹开了做成的,那棉布也是经过细心挑选的,用来隔离病毒,是再好不过的了。
田氏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酒话还是真话,她只当是酒话来听了,她这会很生气,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不是玩人吗?
这一点,麦芽自然清楚的很,她还不至于傻到跟何秀打架,要打也得等娃儿生过之后再打。
没过多大一会,李元木也吃饱了,他不想耽搁,跟田氏说了声,便急着回家去了。
那几个人果然被她的喝声惊住了,都纷纷抬头看她,特别是陈二顺,不仅看,还是带着憨厚笑意的在看她。这眼神,叫田氏心里慌慌,说不出的啥滋味。她只能认定是他们几个喝多了,明儿早上一觉醒来,肯定啥都忘了。
田氏站起来收碗,“那有啥不能好的,他也就元青一个兄弟,等我们老一辈的死了,以后你们就是最亲的人,别看现在何秀整天吵吵,等她老了,没人愿意跟她走,到时候啊,她还是得回头来找你们。”
林虎也不是啥省油的,于是乎,这几个小娃便经常在一块干架,钱勇当然是林虎这一头的,加上旺才他们几个,也都是林虎这边的,所以每回干架,大头跟小豹都是吃亏的那一个。不过这两小子阴的很,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什么招损,来什么。
麦芽惩罚性的捏捏他的鼻子,娇嗔道:“我是看你忍的辛苦,不然你以为呢?”
除了卤菜,麦芽还整出了不少的新花样。
每年的端午,都拌随着忙碌,要是赶上闰年的话,日子就得往后推推。今年的端午节也不例外,不过却多了陈掌柜跟他们一起过。
田氏恰好去堂屋,准备问他们要不要上饭,再喝下去,一个个就该背着回去了,这酒只要喝到尽兴就够了,干嘛非得喝高呢?
制作时间缩短了,那味道自然也就变了。她很想试试,最原始的方法做出来的皮鸭蛋,究竟是咋样的味道。
不过,有些后遗症没了,但另外的后遗症,却在第二天之后,显现的出来。
麦芽对田氏道:“娘,我看着元木是想跟咱和好呢,要不然咋突然想起来帮我们干活?”
顾及到农忙时节,夫子便给学生放了假,让他们帮着家里干干活。而夫子的伙食也不根本不用操心,只要谁家有空,谁家有做饭的,谁家就来请夫子过去吃饭。
光是凉拌豇豆这一种,她就开发了好几个不同口味的出来。
麦芽听着身侧沉稳的呼吸声,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索性侧过身,缩在被子底下的手,开始在他胸口上划着圈圈,看他闭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麦芽俏皮的用发尾轻扫他的脸,叫他不能再睡着。
相比他的酒品,陈二顺就好多了,跟黄年的情况差不多,脸红,眼睛红,酒杯拿在手里晃晃悠悠的,却没有把酒撒出来,也不像林德寿那样大声嚷嚷,狂笑不止。
田氏本是不想收这些布料,可麦芽喜欢的不得了,想着正好可以提前预备孩子的衣服。因为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就照着中性的做,最主要的,是得做两个小抱被。
田氏嘴巴一撇,无所谓道:“你不用我们准备正好,我把家里的旧衣服烫洗干净,改成小衣服,送给你黄婶去。”黄氏生娃的时候,正赶在夏天,坐月子可就受罪了,一点凉风都不给沾的。
狗蛋一家今年却没有来,孙茂才托王根生给他们带了话,说是今年端午,到他岳母家,也就是孙氏娘家去过。以往孙茂才很不喜欢去狗蛋外婆家,原因多多,可今年不同了,他的男人雄风又找回来了,这一趟去,自然是扬眉吐气的。
这还是李元青头一次做出这样的尝试,以至于在他放松之后,一时间眼神还是游离的。麦芽以手支着下巴,借着月色,欣赏迷蒙中的模样。几秒钟之前的他,跟白天时候全然不同,说是感性也罢,妖孽也罢,总之,这样的李元青,若是褪去憨厚的外衣,绝对是最惹人遐想的男子。
李元青看向她的手,刹那间,俊脸又红了,诚然道:“谢谢!”
李元青吃罢饭,便跟冬生两个人,在院子里洗果子,打几桶水上来,把果子泡一泡,再搓搓捞上来,便成了,用篮子装好放在一边沥干水,下面的活他们两人可不会干。
这一口罩,在秦语堂的大力推广之下,很快就成了热门物品。
好在,没过两日就迎来春季最忙的收获季节,成捆成捆油菜杆,被挑到晒谷场。也算是老天待人不薄,这几天晴空万里,连一朵云都没有,也正因为天气好,所以大家都赶着想在这几天,把油菜收割,晒好,再收回家,真是忙的两脚不沾地。
油菜刚挑回来的时候,还泛着青色,等晒到足够干,菜籽壳一碰就裂时,就能打场了。
如李元青这般中规中矩的年轻人,在没有任何负面思想的引导下,是非常纯洁的。所以他一开始并不知麦芽说的那是啥意思,直到透着黑暗,隐约的瞧着她脸上的坏笑,以及她隐在被子下面的动作时,她的笑在他眼中才变的明了。
他要在院子里洗澡,田氏就不好待在家里了,正好麦芽跟李元青要回家,田氏便拿了衣服,跟麦芽他们一块走了。临走时,嘱咐冬生好生照料着陈掌柜。
也不用说送给哪家,反正都是两家人当一家人的过。
田氏听她讲的这些话,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丫头,真不害臊,咋一嫁人,啥话都敢往外说,你当你自己是母猪哪,一下下一窝的小猪仔?”
田氏她看气呼呼的小模样,想想倒也觉着好笑,不过她还是得提醒着闺女,何秀那人也泼辣,她现在正怀着身孕,不能跟她正对着,不然肯定得吃亏。
而二妞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于是她干脆收拾了东西,到县城跟黄氏一块住,反正在家里她也帮不上啥忙,进了县城还能顺带着看店面,寻个好的,价钱又不贵的。
但是看着堂屋里乱的那样,田氏一边叹气,又边卷袖子,准备收拾。
眼看着田氏很快就要攀上陈掌柜这个高枝,虽说陈掌柜年纪比孙茂才大一些,可人家长的又不丑,家境也好,在县城里那也是站得住脚的。如此一想,孙氏心里的不平衡点,又达到了最高点。
他们两家现在有三个男人,便商量着他们三个人,分成两组,轮着班来守,带上大黑一块,也就啥都不怕了。
“哎呀,我还没醉呢,再来一壶酒都没事,我来收,我来收,你忙活一晚了,该我洗碗。”他就是不肯走,带着几分醉意的在桌子上胡乱收拾着。
比如这凉拌豇豆,麻辣藕片,不过藕的上市要等到秋天,快入冬那会,荷叶一死,藕才能收。
傍晚的时候,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烟草的烟味,不光是他们两家烧,村里其他人家也在烧,烧完了再放水泡了几天,便可以犁田了。
李元青端了一大盆到房间里,这么晚了,麦芽也不好用浴桶洗,便就着大木盆,擦了擦身子。她要在屋里洗澡,李元青也不好待在房间里,他便去了院子,看着家里的几头猪,还有鸡笼,鹅笼,都瞧了瞧。
地里的农活还没干完,陈掌柜抽着空,回了县城一趟,待了两天之后,就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油菜收完之后,还得加紧犁田,种麦子。
麦芽还依稀记得,前世吃过的,用香菜跟麻油拌出来的皮蛋,以及最最上口的皮蛋瘦肉粥,想想就觉着口水直流。
想起何秀那小气的样,麦芽咬着唇道:“以前是因为我没过门,所以不能跟何秀计较,可现在不同了,这个没她的份,她要是再敢来胡闹,看我饶不饶她,其实她那个人跟舅妈一样,你越是让着她,她越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非得给她来个狠的,就像上回,李大头欺负大花,我就没让着她,弄到最后,她还不是灰溜溜的跑回家了吗?”
狗蛋跟狗剩今年一开春都上学了,孙氏也不哭穷了,但一离了孙茂才,她那张嘴,还是叫人恨的牙痒痒。好在,她跟田家住的远,就是想吵架也吵不上,可是吵架吵不上,并不代表,她不会嚼舌根哪!
李元青猛然欠起身,狠狠的吻住她,带着十足的热力,像是快要爆发边缘的垂死挣扎,他的吻时而猛烈,时而缠绵。
林德寿又被林虎扶着回家去了,好在钱勇也在,他扶着黄年,把这两位送走,田家院子里总算清静了。
至于麦芽会不会找他要版权费,好像完全就没必要了,要真掰算起来,算上一夜也算不完吧?
反正吧,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自己乐意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