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先别骂我，听我说。”
一方面工程的水太深，有一个能干活的工队张逸夫暂时心满意足；二方面工人技术与能力良莠不齐，必须得有靠得住的人带队才敢揽活儿，现在看来除了赵红旗勉勉强强外，还没有另外靠得住的人产生；三来电力系统安全第一，肆无忌惮地扩充队伍大揽工程，只要出一次事故，就足够让整个集团赔个底儿掉了。
张逸夫笑了笑，这种话果然像是向晓菲该说的，实际主义者，用事实来反驳：“这话说的好，法不责众，对吧？”
如果是创业之初困难的时期，也许张逸夫还会选择冒险拼一拼，赚一赚，但现在绝对称得上欣欣向荣。
“十年二十年？”向晓菲立刻就不干了，“你要当苦行僧啊？”
“总之……结果应该不太好吧？”
但当向晓菲将一些东西堆在他面前的时候，张逸夫才终于变脸了。
“这些东西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值钱，你就当是家人间的礼物，没那么复杂，不行么？”
“那物极必反呢？你听说过么？”
张逸夫认真地说道：“我也是人，我也想数钱数到手抽筋，我也想披金戴玉享受众人羡慕的目光，我也想可以从阳台直接跳到泳池里游泳，但是晓菲，现在还不行，现在不能跌跟头。”
“我也说不清楚。”张逸夫摆了摆手，“干脆这次我就说明白吧，红顶商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
“她比我更有特色，还是别聊了。”张逸夫很快转了个舒服的话题，“怎么样，我马上去日本了，有什么需要带的么？”
“说完了，骂我吧。”向晓菲低下头来，她早知道会挨骂的，但看着老哥拼成这样，一滴油都不沾，实在受不了，这才顶住压力送来了这些东西。
“我明白一些了。”她认真点了点头，伸手将礼物通通抱了回来，“这些东西我留着，等你能堂堂正正接受的时候，我亲自给你戴上、披上。”
“人都有七情六欲，赚钱花钱天经地义。”向晓菲直言道，“就算你清心寡欲，那嫂子呢？换个漂亮点的真皮包不行么？”
招标完成，更多的工程徐徐展开，全华北终于进入了大开工的节奏，红旗村工队也再度忙活起来，甚至有不少邻村县城的小伙子都看到了这边的好处与收入，老远跑来求赵红旗入伙，赵红旗这辈子也头一次神气起来，当然装逼过后他还是做不了主的，要去问他主子向晓菲，向晓菲又会来问张逸夫，然后立刻被张逸夫否了。
向晓菲已经被绕进去了。
“说完了？”
“对了。”向晓菲点了点头。
半个多月后，日本考察在即，临出发之前，张逸夫必须要把工作都安排妥当。现在大家都能干活儿了，所谓安排的关键就在于，处室里谁拿主意，处室外找谁拿主意。
“……”
“能不能跟上，取决于你心中的目标。”张逸夫笑道，“还远着呢，我的妹妹。”
但张逸夫总觉得，这家伙少了点儿什么，还不该担当重任，还欠火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骂你了，你都懂，我就说事儿。”张逸夫叹了口气，拿起了那块漂亮精致的金属手表，握在手里摸了摸，而后耳朵贴在表盘上，享受了一下那美妙的齿轮跳针声，“真是好东西啊……真的爱不释手，我特想现在就戴上，真的。”
“买不起……”
“我觉得算也不算。”张逸夫继续比划道，“因为咱们是具有特色的主义，所以我也得是一个具有特色的商人。我算，因为我确实头戴红顶，低头经商；我不算，因为那个买卖做得再大，也与我扯不上关系，我家里一分钱也没藏。”
“我的特色，不是因为我自己有病，非要让自己具有这种特色。”张逸夫说着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是时代使然，时代有特色，我必须也得有特色，不然跟不上。”
随后，张逸夫拍了拍桌子上的其它东西：“至于这些，还用谈么？另外我告诉你，的确夏雪也是女孩子，会喜欢这些，但这包给她，她想都不想立刻就会退回来，你信不信？”
“照相机？”
“应该。”
“……”
“有点追求成不？”
“我明白……”向晓菲咬着嘴唇道，“但贾天芸呢？贾天芸工资多少？她那一身多少？有人敢说半个字么？也许你觉得贾天芸太极端了，那你随便找个局长，甚至是处长出来，他那一身有人说么？就算有人说又怎么样？本事摆在这里，该有的就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