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放心,你不退我也得退。”张逸夫转头瞪了向晓菲一眼,让她住嘴,没想到其乐融融的晚餐刚启动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必须出来一个人控制一下了,“晓菲,这是原则问题,听爸的。”
回到家中,照例是老三样,张逸夫最爱的红烧鱼少不了,炖肘子是向晓菲的最爱,剩下就是老爹的下酒老虎菜,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送自己去上大学的时候。
“晓菲,你现在想法怎么这样?!”未等张逸夫答话,张国栋先是急了,“清清白白做人有什么不好,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啊?”
“晓菲,这混水咱们趟不起。”张逸夫直言拒绝。
“泛泛之交。”张国栋这才回过神来,“不行,这个得退回去,我看这根本不是要送我的。”
一见这个,一家人都愣住了。
“嗯……今天我确实有点过分了。”向晓菲也低下头承认错误,“祸从口出啊。”
“我看你是惦记那信封里有多少钱吧?”张逸夫看着向晓菲笑道,“我太懂你了,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
“哎……”向晓菲跟着叹道,“说实话,我也不怪你爸,毕竟养了我这么多年……但现在时代变了,他再用那一套要求晚辈,就是误人子弟。”
“奖金不敢说,咱们局里一直很平均,最多给个突出贡献奖,几百块钱罢了。”路涛苦笑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你做事也拿那么多,不做也是那么多,大锅饭,不好搞啊。”
“也对。”张逸夫就此拿起酒瓶,准备打开,刚一拿起来,便见到了酒瓶底下的东西,竟然用胶条沾着一个不薄的信封。
张逸夫早料到会有这样那样的考验与麻烦,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帮人消息真他娘的神了。
“好像是……什么风机厂。”
最终,晚餐在一种奇特的神秘气氛中度过,每个人都是为了吃而吃,没多说什么废话,张国栋连酒都没喝,十几分钟就吃完了,之后开始和宁澜一通研究其它礼品,看看还有没有有问题的,仔细回忆都是谁送的,拿不准的立刻退还。
“哈哈。”向晓菲见老哥这么说了,知道他不气了,一把搂住他的胳膊笑道,“总之我最近忙里忙外的,也该有点嘉奖了对不对?”
宁澜有些听不懂,只盯着白酒包装道:“那信封里,到底是什么啊?”
“女儿大了,留不住了。”张逸夫早料到她要说这话,泯然一叹。
宁澜忙完后,一家四口围在桌前,张国栋选了瓶好酒,让张逸夫来开,兴奋与幸福都摆在了二老脸上,他们高兴,张逸夫和向晓菲也高兴。
“张叔,现在清清白白都没法做人了。”向晓菲劝道。
路涛听着这一套可谓是相当紧张:“这么说又未免太过分了……事情也没严重到这个程度。”
“明白了,多谢多谢。”路涛也连连起身握手道,“张主任煤耗工程上有需要配合的地方,也直接找我来谈,咱们好说话。”
“锒铛入狱能有几个?”向晓菲侧头哼了一声,“再说了,我又不是国家干部。”
究其原因,还是跟家里有约在先,今晚老娘也准备了一顿大餐的,一来自己正式回到蓟京,接个风,二来庆祝老爹峰回路转,又当上科长了。
“也不是说真要那么做,就是要让他知道,路处长你有本事那么做。”张逸夫紧跟着说道,“反过来说,奖金、提拔这方面,你同样有本事给好处不是?”
有这句话就够了,张逸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路涛的办公室。
“总之,你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我也不可能说服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你就顺着他,就当是哄长辈好了。”
张逸夫也知道,老爹跟这位妹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劝谁都是没用的。
张逸夫本要撕开红色的包装,却没找到撕口,轻轻一抬,竟然直接把外包装掀开了,他冲老爹不解问道:“这酒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