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健瞳色一紧，双腿本能开始哆嗦起来：“调研？我没听说过有调研啊？”
“是是。”
“是是……”赵健这边赶紧赔笑起来，“我只是没接到通知，一切按规章制度走，闲杂人员不得入厂。”
“接到了，接到了。”赵健一面抓过张逸夫的手握着，一面答道，“刚刚打电话去了局里，是那个负责传达的同志给搞忘了。”
“真能。”张逸夫缓缓放下汽水瓶，掏出一块钱递给了售货员，“丰州不让进，我们歇够了，这就走。”
“嗯，这样就对了。”袁铁志咳了一声道，“其实也并非是针对谁，也不是有意为难张逸夫，一切按照规矩走就对了。”
“收到了……”秘书尴尬道。
“不敢！不敢！”赵健连忙说道，“您这边稍等，我去核实一下……”
“收到通知了？”张逸夫问道。
蒋立懒得扯咸蛋，就此加重了语气：“那你现在知道了么？”
“办公厅，好像是部长秘书的电话……”
“华北局没通知过去么？你们这工作怎么沟通的？”蒋立依然不依不饶，“煤耗的工程，是穆部长亲自抓的，今年华北必须出成果，你们倒好，不紧不慢啊？”
“那咱们出去呗。”
在张逸夫被拦在厂外的同时，丰州电厂副厂长赵健也同时拨通了生产处长袁铁志的电话。
“等着吧，马上就得有人来。”
“是……”赵健借势道，“张逸夫确实也有些目中无人了，有点成绩就翘尾巴，再怎么说他现在也还是冀北电厂的人，做事该注意态度的。”
张逸夫笑道：“呵呵，这有什么不能找的，先前穆部长说过，工作上有困难就说，这个蒋立也够狠，直接骂了丰州厂长一顿。”
“可千万别！”秘书闻言大惊，拦了上来，焦头烂额道，“真的是沟通上有误会……要不您稍安勿躁，我们厂长马上过来亲自解释。”
“谁负责传达的。”张逸夫眉色一扬，“说清楚，我回去好处理。”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物却好像不怎么高兴，只不忿道：“什么话，让你拦了么？”
“这……应该是生产处的同志吧。”
“我去接，我去接。”赵健诚惶诚恐地跟了出去，来到秘书办公室拿起了电话。
“呵呵，这个态度，磨一磨总会有的。”袁铁志笑道，“先渗他一天，看他懂不懂事。”
“还核实什么？人都被晾外面半个小时了，赶紧接去！”
“这哪的话……您还真能不进了……”
两个“是”字还未落音，忙音响起，对面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这厂长还算明白，叫人出动了。”
“丰州副厂长么？怎么这么久？”
赵健沉吸了一口气，拿起秘书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这才顺过气来，连忙说道：“去接张逸夫，你先去……他应该就在厂门口附近，我随后就到……”
“知道了，知道了。”赵健紧张地擦了把汗，“现在就去，张逸夫人在哪里？”
“这就不知道了。”
“是了。”张逸夫不紧不慢地答道。
秘书欲哭无泪，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是哪个同志？
“自己找去，赶紧的啊，别耽误时间。”
“这个……我也不知道。”
这一次，电话那头的人可没什么好气，一个颇为浑厚的声音就此袭来。